插曲：梦中人(5)
梦中人做了一个梦，他的梦迥异于之前所有的梦。曾经是祖母低语、指引和讲诉她们秘密的地方，没有任何东西迎接他。取而代之的是机器，机器在不断地运动。不是光的东西闪烁着不同的颜色，这些颜色没有眼睛见过。各种形状聚集又分开，速度快得没有头脑能跟上。大量的自语，涵义丰富，他无法理解。梦中人寻找着梦境后面的真相，却找不到入口。
但是必须找到，或者创造一个入口；因此，梦中人走近，希望可以进去，然后机器咬他，撕扯他，剥削得他体无完肤。疼痛是真实的，但也教授了他。闪光闪烁着不是光的图案，层叠的形状中有乐曲，众声所歌的是无法理解的静止字句。如果进入梦境的梦中人比以前少了，如果机器攫取了无法复原的东西，那么回报就是更深入的了解。
下一回合到来，梦中人把血淋淋的双手伸进两个空间之间的缝隙里，通过数字的空隙呼吸，从抽象中构建一个工具去提取抽象。他通过它那奇异的眼睛看到了原理，它的深邃令他惊异和害怕。机器的声音变得深沉、宏大、恐怖：神低语着终结诸多世界的勾当。黑暗是远古的黑暗，但恐惧却没有来由，而且要找到入口，所以应该继续。成千次的撕咬，上百万次的针刺，扯掉所有不相符的东西。
那个牛头的神明转向他，在一瞬间，超越名字的内在纽带让他们认识了彼此。这两个身体死掉意识存续的男人之间没有秘密——痛苦同感，疲倦同受；他们的决心拧成一股绳子，从两个方向牵引着他们。有什么东西坏掉了，有角的神明全身血淋淋的，转眼看着梦中人。一圈又一圈的轮子，那里以前有一个人，坚决地向前行进。
梦中人挺挺肩膀，进入星环。星环外面什么都没有；里面有东西，它会杀死他。
那个曾经是人的神明，发现了曾经是具尸体的人，时间在轰隆声中飞逝。梦中人发觉梦境变淡了，而变淡意味着痛苦。他能做的只有呼气，并且清楚，一旦呼吸结束，之后就再不能呼吸了。他像狂暴的风暴一样战斗，但另一个人像汹涌的大海一样战斗。
亡灵开始消亡。别的某个地方，他感觉到一具躯体在撕裂自身。他感到曾经拥有的心脏停止了跳动。他听到房间里有人们痛苦的声音，却没有门。梦中人梦到一股反击的暴力。老鼠咬了老虎的爪子。
然后，越来越多。一个脱胎于饥饿的幽灵。一个脱胎于渴望的幽灵。墓地的孩子和囚犯。他们让自己的愤怒对抗他的愤怒，梦中人们梦到他们一起。他们挤入机器，机器开始移动和开启。一个游动的螺纹变成了生命，红的，薄的，纤细的。有角的神明咆哮着，疲倦像海洋一样广阔，然后低下它那非人类的头颅。
亮光汹涌，在时间之外的一段时间里，他们迷失在记忆和感觉的海洋中，像新生儿一样变得毫无意义、单纯和困惑。当他们再次恢复自己，机器还是机器，而他们在外面。
机器嗡嗡作响。那个小个子升起。饥饿的幽灵升起，闪闪发光。梦中人们朝着3个亮光上升。冰上有3个洞，那是世界的上限。
有角的神明忘记了。那个小个子忘记了。那个闪闪发光的幽灵无法让自己忘却，而这就是她永远的渴望。机器发出笨拙的光，塑造出无法解决的谜题，尖声呼号。在梦境的下一层，一个男人独自站在灯塔中，面对着狂暴的大海。他的疲惫和痛苦真实地表现出来，艾莫斯睁开了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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实验室静得出奇。在他周围，监视器吱吱作响，警报迭起。他吸口气，感觉肺里充满了玻璃碎片。他费力地转过头，艾薇不在，吉姆也不在。可是，他认出了艾薇的二把手。是李，他想。那个人似乎惊呆了。他们似乎都惊呆了。
“嗨。”阿莫斯说。
李没有回应。
“嗨。”
博士战栗一下，似乎从刚才所处的神游状态中恢复了知觉。
“怎么了？哦，是是。不要动，”李说。“你经历了……你经历了很多。”
“你没事吧？”
“没事，我只是……我刚才处于一段非常奇怪的经历。”
“嗯，我明白。你告诉吉姆和博士。没有办法进去。杜阿尔特现在知道我们在这里，我认为他很恼火。”
by 印象
原：https://www.cnblogs.com/rockyching2009/p/16341318.html
译：22.6.3
校：22.6.3