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刻的见解,就隐藏在深渊之中,而这是环境信息(即宇宙整体)的自我(随机)表达。
什么是数学
数学是,结构(存在数量)和关系(存在变化)的描述,以及验证(结构和关系)的过程和方法。
至于逻辑,更像是结构和关系所固有特点,即:逻辑是顺着结构所看到的关系,而抽象就是寻找结构和关系的手段。所以,数学是通过抽象的手段,剥离去除一切无意义的具体,只留下单纯的结构和关系,并探索其中的逻辑因果。
这里需要定下一个锚点,就是逻辑是数学研究的结果——这对学习数学至关重要(因为逻辑是结构和关系所固有的),但它不是数学研究过程的关键——因为探索过程强依赖的是直觉(即用直觉发现或发明路径),而直觉有时候恰恰就是“反逻辑”的(即反局部逻辑,顺整体逻辑)。
那么,数学发展到今天,庞大而巨细、分支繁杂又艰深,但抽象来看就3个方面:
- 数的结构和关系(即代数结构的定义,和对代数关系的描述)。
- 形的结构和关系(即几何结构的定义,和对几何关系的描述)。
- 对结构(数与形)和关系(因与果),研究验证的过程和方法。
几何,也可以看成是图、或图形,其性质源于图形结构,其内在的空间关系。
图,本身是示意或描绘的意思;图形,就是示意或描绘形状的意思;因此,用一个字来对应几何,形比图更切合。
那么,数与形,也可以说成是,数字与图形。
同时,数学也像一个游戏,在自洽的游戏规则内,随意进行思维的玩耍,即:从公理出发,进行必要的定义,然后进行严谨的推导论证,得出结论(即定理),接着经过确认过的结论(不能与之前的结论相矛盾),又可以加入以后的推导过程中作为基础,如此反复,这就像一个游戏,但目的和终点不得而知,只是结论越来越多,格局越来越大。
显然,数学的每一步推理,每一个结论,都是后续的基石,其具有永真与保真性,而由此构建的系统与体系,就具有有了无与伦比的坚实性与正确性。
那么,这套游戏玩法,就被称为公理方法,其圈定的越来越庞大的游戏(领域)范围,则被称为公理体系——其中,自洽的游戏规则,需要遵从4大基本原则:
- 相容性——就是结论本身和之间不能出现矛盾。
- 完备性——就是任何结论都必须可以由公理推导得出。
- 独立性——就是公理不依赖于其它公理的逻辑推论。
- 可判定性——就是存在一个判定过程可以确定结论的可证明性(希尔伯特引入)。
事实上,这套公理游戏,最早可以追溯到欧几里得的时代,并且几何学就是这种游戏演绎的一个典型代表。
公理选择原则——尽量少、足够简单、并且直观上明显合理。事实上,抛开哲学因素和对最基本原理的探究,公理方法是剖析各种事实之间的相互联系,以及展示结构基本逻辑关系的最自然方法。
那么,在很久很久以前——公理体系还没有诞生的时候,数学最初是起源于生活的具体的,那时候还不叫数学,只是一种简单的测量与计数工具。
例如,“几何”的英文——Geometry,其源于希腊语,由“土地”的词根——geo和“测量”——metry一词合并而成,顾名思义,几何最初代表的就是对土地的测量。
例如,自然数最初,就是源于对具体事物的计数,但从有理数开始就脱离了现实,变成了人为的创造与抽象。
而发展至今,数学已经完全变成了纯思维的活动,完全脱离了现实,可以说这体现了人类抽象思维和逻辑推理能力的进化——也就是智能的进化。
并且现代数学,也从公理体系过渡到了新的玩法,就是计算与构造,即:计算验证结构的关系,关系启发结构的构造,构造产生新的计算,如此迭代,不断(随机)产生新的结构和关系。
康托尔对实数不可数的证明,就是一个令人拍案叫绝的——“刻意构造”,即:构造对角线证明法。
那么,数学试图去发现所有的结构和关系,这是一种描述行为。所以,数学可以说是一种描述物质的物质,就像是一种——元数据和元语言,其描述的就是物质结构和关系所固有的逻辑。
这里,有一个形象又有趣的类比:“事实上,基因并不会衰老,基因只是一串排列组合的信息(结构与关系),相反存在越久远的基因,就越会存在更长的时间。衰老的是上层结构,基因是信息,描述了上层结构。基因指导了结构的复制,结构复制结构就会把基因传递下去,这是基因的生存之道。而结构的复制错误就是衰老的原因,并且会反作用于基因。”
那么,基因就像是数学,描述了结构的关系(即规律),而基因本身则是更基本结构的排列组合——是数据存储了信息。
结构和数据
结构和数据之间,存在一种可以相互转化的关系,数据是传递信息的结构,而结构可以吸收数据所传递的信息(即吸收结构),形成新的结构,从而不断地变化(即传递出新的信息)。而思维——正是数据在(脑神经元网络)结构中流动、吸收、重组、以及随机自由组合过程的产物。那么,人们以为自己的想法,是源于自身大脑独立的产生。但其实,任何想法思维都需要数据的参与和构成,而数据是来自外部环境的。可见,所有的想法都只是环境信息的表达,而数学作为思维的产物,所做的所有探索和发现,以及严谨的推理论证,都只是环境信息中结构和关系的呈现。
首先,大脑能想到的,都一定对应物质实现的信息排列组合。因为大脑思维的数据来自环境,大脑只是把通过感官(视觉、听觉、触觉、味觉等)接受的数据,自由组合起来。比如做梦,其实就是把白天接受的信息(包括潜意识捕捉的信息),与过去记忆中的信息,进行的随机自由组合。所以,梦里无法出现完全没接触的事物,因为还没有相关的信息,但可以自由组合已有的信息,创造出现实里不存在的事物,也会因为信息的随机组合性,而创造出怪诞的事物和荒诞的行为。就像,梦里无法出现没见过的人脸,而出现的陌生脸,一般都是在白天主观意识没察觉到的时候,眼睛所捕捉到的人脸信息,亦或是随机组合了记忆中不同人的五官,所形成的人脸信息。
达芬奇在笔记中曾写到:若要让想象中的动物看起来自然真实,譬如龙,你可以参照獒犬或者猎犬的头、猫的眼睛、豪猪的耳朵、灰狗的鼻子、狮子的眉毛、公鸡的太阳穴和乌龟的脖子”。
其次,大脑运行的原理和规则,是宇宙规律的一部分和缩影(分形构建)。所以,大脑想象力的产物,终究会在不同的时间点以不同的形式,在现实(物质)世界中实现。比如,人类想象着飞翔,最终就发明了飞机。又如,点石成金,虽然炼金术师无法完成——因为炼金术师只掌握了化学手段,而化学变化并不能改变原子种类(化学变化,元素不变,只是吸热放热的能量变化)——但未来通过掌握核聚变技术(核合成),就可以改变原子种类,即:改变原子序数(质子数或电子数)和原子质量数(质子和中子总数),从而完成点石成金的转变。事实上,恒星——比如太阳,其内部就无时无刻不在进行着核聚变反应——创造出各种不同的元素。
而由科技发展史可见,工业技术堪比魔法,甚至可以说,工业技术就是魔法,其中工业技术依靠科学,魔法依靠想象力,但最后,工业技术和魔法都依靠,在大脑里进行的数据组合与信息处理。那么,有一种观点,认为数学只是由一堆公理和定义推理演绎出来的结论,并且公理(这是游戏系统的根基)选择具有任意性,只要没有矛盾,就可以任凭数学家的自由意志随意创造。这就相当于把数学,架空到一个虚拟的游戏世界,沉浸式的体验,只要合理逻辑自洽,就可以让人无法分辨虚拟与现实的区别。于是,数学家的自由意志——随机又虚幻,这似乎是对追求、目的和意义的全盘否定。但无论是谁的自由意志,其产生原因的背后都需要数据,因为无论是结构化知识的积累,还是灵感直觉的探索,亦或是进行逻辑推理与归纳,都无法脱离数据独立完成。
而数据——最终都是来自于环境信息的,那么数学家,就像一个过滤器,不断地从环境信息中观察和总结,并通过逻辑性的推理演绎,提取出数据中内在结构和关系,最后使用数学语言,对这个过程和结果进行描述和表达。
数学与直觉
事实上,人类的直觉——就是潜意识的计算。因为在主观意识之外,大脑时刻在利用历史积累的数据,进行信息自由排列组合,以不断计算出模拟预测的结果。
而直觉——对于数学研究,有着无与伦比又难以想象的至关重要。例如,柯朗(Richard Courant)在《什么是数学》一书中,就曾说道:“数学家在直觉指引下的构造性思维,其实就是数学动力的真正源泉。数学家的构造性直觉,给数学带来了一个非演绎且非理性的要素,这是可以和音乐与艺术相比拟的。”类似的,数学大师——阿兰·孔涅(Alain Connes)也曾说道:“简而言之,在数学发现当中,有着两个时间阶段:在第一个阶段,还无法以推理的方式,用公式化语言来明确表达出直觉,而在这个阶段,重要的就是直觉。直觉这个东西,有点像是受到灵感驱使而得到的,不服从某些确定性,如同一种诗歌性质的有趣东西。显然直觉,并不是静态的逻辑,而是一种诗情澎湃的境界。”又如,印度数学奇才——拉马努金,“他有着很强的直觉洞察力(数感),惯以直觉(或者是跳步)导出公式,不喜作证明(事后往往证明他是对的),虽未受过严格数学训练,却能独立发现了近3900个数学公式和命题。他经常宣称在梦中,娜玛卡尔女神给其启示,早晨醒来就能写下不少数学公式和命题。他所预见的数学命题,日后有许多得到了证实。”
而纵观整个数学成就的发展史,在一个重大数学进展中,直觉的重要性要远远大于逻辑,关键突破总是来自稍纵即逝的——由直觉带来的灵感,而凭借直觉反复的“显灵”,就能够逐渐获得对(复杂性)结构的感知、探索与掌控。并且,是在结构的计算构造之后,逻辑才开始显现出让人感到信服的美好。而在此之前,则是由直觉所主导的“反逻辑”,在突破重重原有的“逻辑枷锁”。可见,对结构的计算构造,是强依赖于——对某种合适与实用性兼具的直觉。
那么,在另一个层面,如果没有正确的直觉,来引导“合理”的提问与问出“正确”的问题,这将永远无法引出那条——指向至关重要且必然又必须的那个“超级问题”的路径。接下来,就更不会有那个,超级天赋的携带者,最终解决“超级问题”的结局,以及获得可以推动一切发展的构造,即:结构与关系。所以,直觉,就是数学不可或缺的第一推动力——如果没有直觉,就没有数学的道路与未来,而逻辑更大的作用,是给后人来学习以积累信息用的。
如此,对应数学的结构和关系,就有两种数学直觉,即:数字直觉与几何直觉,或称,数觉数感与几何洞见——前者关系到了计算(关系),后者关系到了构造(结构)。
那么,我们如何才能获得,强大到惊为天人的直觉呢?显然,后天的积累训练是必不可少的一步,然而最重要的还是——数学天赋,没有天赋,不仅仅是寸步难行,而是无路可行。所以,天赋永远是数学研究的第一要素,并且就连估算自己有没有数学天赋,本身也是一种天赋——虽然这有些不讲道理,但这就是数学现实。
这里需要注意的是:数学天赋所激发的直觉,是数学研究的必须,而不是数学学习和应用的必要,这两者有本质的不同。
- 数学研究——是数学规律的探索和证明,这需要极其少数的天赋携带者,才有可能获得突破。
- 数学学习和应用——是任何人都可以参与其中,并有所收获的。
例如,篮球是任何人,都可以热爱喜爱并参与其中的,而只有篮球之神——迈克尔·乔丹,才能在他那个时代,将篮球(运动与文化)带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(其它领域同理)。最后,数学天赋带来了(学习)速度与(创造)深度,并且深度是远远比速度重要的。因为,只有学习,而没有超越已有的创造,则就没有输出任何(对人类)有意义的价值。但往往学习速度是天赋的一个明显标识,而创造深度则是在有一定积累过后,由先天与后天因素共同塑造的大脑结构所决定的。
直觉主义与形式主义
对于数学本质基础的认知讨论,有两大派系:一个是直觉主义,一个是形式主义。
其中,直觉主义认为人的直觉是应对着现实对象的(或说是来自于现实),所以数学的命题是在描述客观的实体,那么就必定没有相容性,即矛盾的问题。因为现实不会存在矛盾之物,并且只认可构造性的性质,即给出结构性证明,那么反证法则不属于这个范畴,因为反证法其过程没有结构,只有矛盾。
而形式主义,不在乎数学与现实的关系(认可人类思维的虚构创造与现实不对应),只专注于公理之上的逻辑演绎,即形式逻辑程序。其严格要求,不能引入矛盾,无论使用什么方法都行——重要的是自洽没有矛盾,所以与直觉主义不同,反证法也会被认可。
但实际上,这种要求在概念严格封闭的系统中,证明相容性与完备性是不可能的,比如集合论悖论——这像极了,封闭系统无法维持有序,必须注入引入外部能量,才能维持局部有序的形式。
例如,集合悖论:有一个集合,它由那些不包含自身的集合构成,那么它是否包含自身?
- 如果包含,那么命题要求,它不包含自身。
- 如果不包含,它就是不包含自身的集合,那么命题要求,它包含自身。
例如,理发师悖论:如果一个理发师,只给所有不给自己刮胡子的人,刮胡子,那么谁来给他刮胡子?
- 如果理发师给自己刮胡子,但命题要求,他不能给“自己刮胡子”的人刮胡子。
- 如果理发师让别人给自己刮胡子,那么他就是不给自己刮胡子的人,命题要求他给自己刮胡子。
例如,说谎者悖论:我说的这句话是谎话。
- 如果命题为真,那么命题的语义,要求命题是谎话。
- 如果命题为假,那么命题的语义,要求命题是真话。
罗素认为,这种悖论的原因,是命题包含自身所导致(即自指),如果去掉自我指涉,悖论就会消失。因此,自指就是造就矛盾的一个根本因素。那么,有趣的是,直觉主义和形式主义的这些思考和讨论,都是在构造性的、直觉模式的指引下产生的,这意味着他们在相互渗透彼此,并且他们共同点,就是极力的在排除矛盾。
矛盾性
那么,我们就要问了,为什么无论是在虚幻的思维,还是坚硬的现实之中,都不应该出现矛盾呢?
显然是因为,矛盾的状态,不能同时出现在同一事物上,但矛盾的状态,在一定条件下是可以相互转化的,这也是事物的对立统一性。于是,同一事物在不同时间,或是不同事物在同一时间,就可以展现出矛盾性。那么,时间跨度越短、事物越少,就是越局部——矛盾就越少,反之时间跨度越长、事物越多,就是越整体——矛盾就越多。可见,矛盾性在整体,代表状态的转化,在局部,就会随着状态减少而减少,直到在某个局部,无法再存在矛盾的现实。
最后,矛盾性时常存在于现实生活中,有以下几点原因:
- 第一,不同角度看事物,有不同的答案。
- 第二,矛盾可以转化,但在某个条件下,只能看到一个转化状态的快照。
- 第三,认知偏差,人只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,无视全局与未知的未知。
- 第四,时间变量,同样的行为,在不同的时间点,和积累时间下,会有不同的结果。
- 第五,信息扭曲。
矛盾与智能
有趣的是,人脑所构建的——智能,是可以存在矛盾的,也就是说矛盾的概念或想法,是可以在人脑智能中所共存的,甚至智能还能理解这种矛盾性。例如,在利益相关时,双标的普遍性,就会让人在同一件事情上,对人对己产生截然相反的矛盾态度和观念。
如前所述,矛盾性之所以会出现在,我们的观念之中,就是因为——微观局部来看是没有矛盾的(被隐藏),宏观整体来看矛盾就出现了——而我们基因所构建的本能与智能,往往(也只能)根据不完整的局部数据,来进行推理判断。
于是,人脑智能处理矛盾的方式,有两种:
- 第一,通过掌握自然规律,上升到整体视角,去化解矛盾(否则根本看不到矛盾)。
- 第二,通过分层,下降到局部视角,显然在每个局部层,更容易保持不矛盾(虽然在整体上可能是矛盾的)。
那么第二点,对应到我们的观念行为之中,就是我们把矛盾的事物割裂开来,放置到不同的情景、时间、上下文中单独理解体会(过程充满了自我说服),然后得出一个在局部完全没有矛盾的结论,最后执行这些狭窄视角下的“合理行为”——但事实上,在整体跨越时间和场景的视角下,这些“合理行为”,其实充满了矛盾性(这并不会立竿见影的影响生存)。例如,一个人可以,喜欢吃苹果超过橙子,喜欢成吃橙子超过橘子,但喜欢吃橘子超过苹果。例如, 一个人可以,既相信死后可以上天堂“享福”,又可以特别害怕死亡去“享福”。
另外可见,局部——是可以解决矛盾的,甚至还可以解决很多的问题。而有一个概念,对硬件和软件、系统设计和性能,都有着极大的影响——那就是局部性,程序应该倾向于创造和使用临近的数据——显然这不仅有速度性,当然还有(局部的)正确性。
结构、关系与信息
关系是与结构绑定的不可分割的,是对结构从某个视角观察的结果,并且这个角度看到的是可以被观察者所理解和可感知的。这里的可感知,即是可以被人体的感觉系统(如视觉、听觉、触觉等)所处理的。那么就肯定会存在,有些(甚至是大部分)结构的排列组合,所呈现出来的关系,是无法被理解和可感知的。而从不同的角度去观察相同的结构,也会得到不同的关系。那我们如何去表达、描述、甚至是传递这个关系呢?这就是信息。所以,信息描述了关系,就是描述了结构,在观察者看来结构是什么,自然就是信息的排列组合,这其实就是在描述结构——通过关系来描述结构。而信息的载体也是一种结构,那么也就可以被其它信息所描述,所以信息是一种描述性结构。就像一段文字数据,传递了信息,这个信息描述的可能是另外一个结构(事物),而对这段文字的翻译或是解释,就是描述信息的信息,同样也是一个结构。
可见,数据本身的结构,所呈现的关系也是信息,并且从不同的角度去解析数据,就会看到不同的关系,从而得到不同的信息。而数据这个结构的主要功能就是传递信息,其载体和形式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其组成结构的排列组合,所形成的关系,即信息。所以,传递信息就是在传递结构,而结构可以吸收信息(来自数据的信息),其实就是在吸收结构(来自数据的结构),从而可以形成新的结构,传递出新的信息。 因此,有时候换个角度看问题——就会恍然大悟,就会豁然开朗,就会迎刃而解,也会得到全新的答案——这就是因为不同的角度,让我们获得了有关结构关系的更多信息。
结构、信息与比特
那么关于结构和信息,其实还有着更为深层次的联系。不可再分最基本的物质是什么?重点是不可再分,不考虑物理的限制,不要在乎物质的属性,无限小的是什么?——那就是比特,信息量的基本单位,代表着最小信息结构。
因为物质是由更小的物质所(递归)构成,最小的物质,拥有最小的结构,最小的物质结构对应的——就是最小的信息结构,即0和1。
事实上,物质的属性,是由构成物质结构的数量和排列组合所决定的,但这个属性需要通过结构所传递的信息来感知。而物质,由宏观到微观的变化过程:就是构成物质结构不断减少,信息不断丢失的过程。物质不断的分割到粒子层面,再不断的分割,就会不断丢失结构和信息,就会不断丢失特性。到一定程度就难以测量——变成概率。那么,如果再继续分割(不考虑实际技术工具的限制),最后只有一个基本结构,对应了一个比特信息,此时只有一个属性——要么是0,要么是1,成为了概率。
另外,我们可以把信息理解为,人类可以理解的关系。那么显然,有结构就会有关系,而基本信息比特,就是描述了基本结构的关系——就是随机的0或1。所以,比特描述的关系,就是基本结构自身的变化(自身与自身的关系),是一种无法被理解的关系,相当于没有信息,也没有可观测的结构。
而如果基本结构没有变化,比特描述的关系就是全0、或全1,这就是所有一切的开始与结束——代表着宇宙的起点(比特全0)与终点(比特全1)。
结构、数据与信息
从前面的论述可知,结构与数据可以相互转化,关系是从结构或是数据中,提取的信息。信息表达、描述、传递了结构和数据中的关系,代表着人类可以理解的关系。
显然,结构和数据中,存在着冗余信息和无效信息——也就是信息噪声,并且这些信息噪声并不能计入信息量。不过,信息噪声是一个相对的概念,因为不同的人拥有不同的信息积累,那么同样的信息噪声对不同的人,就可能会有着相对的信息量。就像相同的数据,在有些人看来全是噪声——没有任何未知的信息,但对另一些人来说——却可能全是未知的信息。
而有时,数据拥有未知信息——也就是有信息量,但这些信息“没有用处”——就是包含有一定比例的错误,或是知道与不知道并没有什么影响,那么我们也可以认为,这些有信息量的未知信息——也是信息噪声。
由此可见,对于结构或是数据,其中有没有信息、以及有多少信息,这依赖于已有的结构——也就是信息积累,能不能够识别和处理,这些传递的结构和数据。那么显然,我们大脑的神经网络结构,就是已有的信息积累——代表着一个人所拥有的知识;而人类所创造的一切,就是人类文明的信息积累——代表着人类物种所拥有的知识。因此,这些信息积累,就决定了我们对未知结构和数据的识别与处理,即代表着我们对未知的探索和对自身的改进。但有时,就算有了大量数据,也不一定就能够得到,有效的结论或真相,因为这些大数据,从不同的角度来看,就会得到完全不一样的结论或真相。这时候,不是我们的数据不对、逻辑不对,或分析不对,而是角度不对,即:在错误的数据角度上,应用了正确的逻辑分析,结果依然无效。
数学与物理
物理研究的是物质的结构和属性,及其相互作用,其中相互作用是通过某种关系来呈现的,也就是自然规律,可以用数学函数来描述。
所有方程都是函数,如果在不违反康托尔连续统(即实数)结构的条件下,函数基本可以和方程看成等价。
而数学抽象的是结构和关系,这个关系在于结构之间和结构内部的固有逻辑,也可以用数学函数来描述表达,并且其中有部分关系映射了物理规律,还有部分并不对应具体的现实。
注:这里的物质属性,表达的是一个更加抽象的视角,可以理解为物质特征的总和。比如物质的运动,就可以算是一种运动属性,是物质受到力的作用后,所表现出来的一种特征,表征了物质的一种状态。
那么对于函数,其实是一种计算——是一个量到另一个量的计算,数学更关注计算——这是关系(体现逻辑),物理则更关注量本身——这是结构(体现属性)。而量与计算的过程,即是结构所呈现的关系,通过其固有的逻辑,被发现总结的过程,也就是数学和物理的研究过程。
综上可见,物理和数学的研究对象其实都是结构,其中物理的结构是客观存在,而数学的结构则是抽象逻辑映射。但所有结构,都是由更基本的结构排列组合所形成的,我们姑且把更基本的结构,称之为基本结构(这里结构形成了分形递归构造)。那么,是基本结构的排列组合形成了可观测的属性,形成了结构内部与外部的抽象关系,这就是物理和数学在共同的结构之上,所进行的不同方向的演绎和研究。所以显然,无论是物理还是数学,都会对结构进行观察和分析,接着我们必然就会看到基本结构之间的关系,而关系是通过信息来描述的。那么现在,我们就可以把上面的基本结构替换为——信息,所以就是信息构成了一切。
再结合前面的结论,信息的基本结构是比特,是随机的0或1,是概率,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在微观的量子世界中,无处不在的是概率与随机。那么,关于微观与宏观的演变与构造:如果从物理角度来看,其实连接微观与宏观的是——普朗克常量。因为有两个公式,E = hv 和 P = h / λ,其中——E是能量、P是动量、h是普朗克常量、v是频率、λ是波长。而E、P是宏观物理量,v、λ是宏观可测量,h则是微观量子化特质。由公式可见,粒子都具有波粒二象性,其中波长和频率代表着粒子宏观波的性质,普朗克常量则代表着微观量子化的粒子性。并且普朗克常量,同时也关联着粒子的不确定性——∆x * ∆P ≥ h / 4π,即是:位置变化量(粒子位置的不确定性)* 动量变化量(粒子速度的不确定性 * 粒子质量) ≥ 普朗克常量 / 四倍圆周率常数。而粒子在微观的不确定性,在宏观上表现出的就是统计概率。可见普朗克常量其实就是,连接了微观与宏观的不确定性与概率。(具体参看主题相关文章[1])
那么,再从数学角度来看,普朗克常量必定代表着某种可观测极限下的结构信息。常量之所以是常量,均代表着观测中,物质结构在某个角度下,所呈现的特定信息。所以普朗克常量代表的信息,必定会受限于人类的观测手段和能力。
但数学可以抛开实验和测量,抵达到抽象的极限。试想,是无法测量的基本结构,构建了上层可测量的基本粒子,而基本结构对应的信息描述就是比特(0或1),于是基本结构组合出的基本粒子,其信息是可以由比特信息所描述的。那么,可观测的物理数值,最自然直接的信息描述方式,就是使用二进制的比特。而为什么有些物理常量,是无法精确表示的无理数——比如√2(根号2),或是超越数——比如π(圆周率)和e(自然常数)?
超越数——指不是代数的数(即不是任何代数方程的解),且无限不循环的数。
或许就是因为二进制信息描述,转化为十进制信息描述的过程中,会有精度丢失的问题。就像π的二进制形式是一个正规数,√2也是一个正规数,e可能是一个正规数。
正规数(Normal Number)——是数字显示出随机分布,且每个数字出现机会均等的实数。其中数字,指的是小数点前有限个数字(整数部份),以及小数点后无穷数字序列(分数部份)。
所以,这表明了π的二进制表达,其实描述的就是——微观比特所呈现的随机概率,而这就是某种精确,只不过是以人类还无法理解的不确定性信息,来呈现的。事实上,在微观物理上,基本粒子——比如电子和夸克,都无法描述其内部的结构,最终都被视为了质点或是点粒子——没有体积,但它们都拥有数学上的构造,即:抽象结构。而物理从人们触手可及的现实世界出发——观察总结、实验计算,直到隐藏在世界背后的规律——被符号化、抽象化到一定程度的时候,就仅仅只剩下了,数学逻辑模型上的推理和探索。
由此可见,在微观,在抽象之地,数学与物理必然是统一的,因为物质背后的本质(基本)结构,必然是统一的。只不过,物理只提供现实,而数学的抽象结构,则必须源于其自身——形成闭环。物理学家——保罗·狄拉克,曾说:“具有数学之美的理论,更有可能是正确的,而不是与一些实验数据相符合的丑陋理论。”
比特数的映射
比特数,即是二进制数,也就是由0和1构成的数。事实上,[0, 1]之间的实数,可以与大于1的实数,存在一一对应的关系——只要把每个数用1除,就可以将其映射到[0, 1]之间。例如,2对应了1/2,4对应1/4,10对应1/10,1000对应1/1000……等等。
这意味着,[0, 1]之间的某些实数性质,可以用于所有实数——图灵与康托尔在论文中,都运用了这个概念。同时,在[0, 1]之间的实数,是可以与0和1组成的比特数一一对应的。因为,[0, 1]之间的实数,可以看成是小数点后——任意自然数序列的组合(如0.12345……),而每个自然数是否出现在“自然数序列”之中(如12345),是可以用0或1来表示的,即:0不出现,1出现。这样,每一个[0, 1]之间的实数,就对应了一个比特数。例如,{1, 2}对应的[0, 1]实数是——{0.0, 0.1, 0.2, 0.12}(我们把0.21归入{2, 1}之中),那么{1, 2}对应的比特数就是:{00, 10, 01, 11},即:在[0, 1]实数的自然数序列中,1存在是1否则是0, 同理2存在是1否则是0。
又因为前面说的,[0, 1]之间的实数,是与大于1的实数一一对应的,所以,比特数就是与实数存在一一对应的。事实上,这里比特数其实是在,穷举自然数序列的个数,而其本质就是,自然数所有子集的个数,这也称之为——自然数的幂集。而从另一个层面来说,在量子计算中,量子比特(0或1)是处在叠加状态的,其结果是0还是1的概率,可以是任意数值。因此,量子比特和[0, 1]实数就是一一对应的,也就是和实数是一一对应的。
最后,我们可以看到,比特数的个数(即基数或势),其实是2的N次方个,其中N是“自然数的个数”,如2个自然数就会对应4个比特数,3个对应8个(2的3次方),4个对应16个(2的4次方),以此类推。而自然数的个数(也称自然数的基数或势),被称为——阿列夫零,用ℵ₀表示,这也是任何可数无限集合的个数。所以,实数(也称连续统)的个数(基数或势),也就是2的ℵ₀次方个。
实数基数与我们的认知
在数学上,自然数的个数(也称自然数的基数或势),被称为——阿列夫零,用ℵ₀表示,这也是任何可数无限集合的个数。而康托尔证明了,实数的基数就是——2的ℵ₀次方。也就是说,无限个自然数有ℵ₀个,而无限个实数却有2的ℵ₀次方个。这是什么概念,ℵ₀是远远远远远远(<<<<<<)小于2的ℵ₀次方的,如ℵ₀取10,2的10次方就是1024,那如果ℵ₀是100、1000、或∞呢?——这是不可想象的差距。
事实上,实数(即连续统)与可数无限集,之间的区别就在于,是否包含超越数。我们不得不承认,超越数,其实占了实数的绝大部分——甚至几乎填满了所有实数集。
编程大师——Charles Petzold,在《图灵的秘密》中说道:“千百年来,我们对数的概念,完全是偏颇和扭曲的。我们总是重视整洁、秩序、以及模式,然而我们又生活在一个折中与近似的世界中。我们只关注那些对我们有意义的数字,例如:为了数农场里的动物,我们发明了自然数;为了测量发明了有理数;在高等数学中又发明了代数数;接着又在实数中挖掘出了很多数。但却完全无视了,实数海洋中,其它犹如微生物一般繁多的数。” “我们生活在一种很安逸的幻觉中:有理数比无理数多得多,代数数比超越数多得多,这些都是我们的一厢情愿,事实上,在实数的世界中,几乎每一个数都是超越数。”“这些超越数到底是什么?它们中大多数仅仅就是,随机的数字序列,安全没有模式、规则和意义可言。实际上,任何一个随机的数字序列,几乎都是超越数。”
那么,从这些数中,我们至少可以发现两点:
- 第一,数的个数是2的幂次方。
- 第二,数的个数增长是指数增长。
至于,超越数的随机性,这是关联到物理微观现实的,另一个有趣的问题。
物理之于数学
在数学的变分法问题上,有时得到一个存在性的证明是异常困难的,这就会促使人们用物理装置,去模拟这个问题的数学条件,甚至干脆把这个数学问题看成是一个物理现象的解释。那么,这个物理现象的存在性,就代表了这个数学问题的解。
变分法——寻求的是,使得泛函取得极大或极小值的极值函数。它起源于一些具体的物理学问题,最终由数学研究解决。
它在理论物理中非常重要,例如在拉格朗日力学、量子力学、以及最小作用量原理中,都有应用。另外,在材料学研究材料平衡中,也大量使用。
虽然这是一种大致的考察,会存在实验误差影响结论的情况,但实验结论依然会对人们的心理和视角,产生重大影响。有时这种物理实验,会在想象中进行,就足以给数学家颅内模拟的信心和力量。
在19世纪,函数论中的基本定理,就是由于黎曼进行了想象中的,薄金属片内电流的简单实验,而发现的。但需要注意的是,观测与测量可能会有误差,但数学证明则没有任何错误的“缝隙”——其特点是,要么永远正确,要么从未正确,不存在正确与错误混合出的概率。因此,在物理上通过实验得出的结论——是经验定律,其有错误的可能性(但不妨碍现实的可用性),而数学证明的结论——是定理,其拥有永真与保真性,即没有任何错误的可能性。
而在当代,数学家迈克尔·阿蒂亚(Michael Atiyah),曾经这样评价一位物理学家:“虽然他肯定是物理学家,不过他对数学的掌握,很少数学家能比得上。他一次又一次,以巧妙的物理直觉和洞察力,导出新颖深刻的数学定理,使数学界为之惊异。他对现代数学影响巨大,他让物理学,再次成为数学的丰富灵感和直觉源头。”他就是——爱德华·威滕(Edward Witten),弦理论和量子场论的顶尖物理学专家,但却获得了数学界的最高奖项——菲尔兹奖,所以他也必定是一位数学家。事实上,他很难获得物理学诺贝尔奖,是因为他研究的物理理论(M理论,即弦理论的上层理论),太过超前而难以被实验证实,但理论研究过程中,所衍生出的数学工具,却对数学界有着极大的贡献。
对称性破缺
事实上,数学代表的是——对称性,物理世界却是——对称性破缺的产物。也就是说,数学描述的是——规律的对称性,物理世界却是——现实的对称性破缺,即:自发对称性破缺
自发对称性破缺(Spontaneous Symmetry Breaking)——是指某些物理系统,遵守自然规律的某种对称性,但是其系统本身却不具有这种对称性。
有一个简单的例子:一个抛硬币系统,正反面是等概率的——这是自然规律的对称性,而一旦抛出硬币落地,正反面就确定了——此时系统本身的概率就不对称了。那么,抛硬币系统,就是遵守自然规律的对称性,但系统本身运作却不具有这种对称性。可见,自发对称性破缺——是确定性,从概率的对称性中,随机显现出来,形成不对称性的过程——这就像是一个特定的现实,从数量巨大的一系列的可能性中,随机选择拼凑而来,如同上帝掷骰子的过程一样。
然而,无限次抛硬币的统计结果,正反面又会是对称的了。可见我们的世界,是对称中有不对称,不对称中有对称,这完全取决于整体与局部的相对视角,即:从不对称的局部上升到整体就会对称,再继续上升到局部就又会不对称,如此随着视角的上升——整体与局部的不断变化——而如此往复。显然,宏观系统并不会,真正违背微观系统的对称性,而是表现出(对称性)破缺,因为在整体破缺的状态下,系统各部分保持的关系,对能量的要求更低,从而就会更加稳定,以在宏观普遍的存在。
例如,在生命体中,19种氨基酸惊人一致地全部呈现左旋型——除了极少数低级病毒,含有右旋型氨基酸——可见,生命对左旋型有着强烈的偏爱,而正是这种不对称,才产生了如今的生命形式。而通常认为,左右旋型,代表着两种能量的高低,而左旋型能量较低,也较稳定,容易形成生命。
那么,矛盾性——或许就是在对称与不对称之间循环的产物。
结构的定义与意义
前面说了这么多,结构到底是什么呢?结构,是万物最基础的结构,是信息最基础的结构,递归的来看——结构就是结构的结构。显然,这个描述形成了循环,但这种递归的定义如果存在“出口”,就可以打破这种循环。因此,结构的定义可以是——结构是结构的结构,直到结构是0和1为止。在物理中,基本粒子(或弦),是不可分割的最小结构,但描述它们的信息结构,仍然可以继续“分割”——直到这个可测量信息,变得不可测量,即无法感知。这里的感知,不仅有人类的感觉信息(即化学信息),还有工具的测量信息。因此,只要有信息,就有可感知的存在,就有结构。那么,最小的结构,代表着抽象的极限——就必然是0和1了。
事实上,物理结构与信息结构,一个是客观存在,一个是对客观存在的描述,但两者存在映射关系,并且最小的信息结构,就是0和1,即比特结构。那么,虽然物理存在(即物理结构),微观到一定程度,就会变得无法测量,但对应(描述映射)的信息结构——却可以凭借抽象抵达0和1。而从另一个角度来说,如果在“最微观”处一切都是——概率,那么概率,也依旧是依赖信息结构来体现的,这又必然回路到了信息的最小结构——比特(0和1)。因此,为什么物理存在,最后就变成抽象的0和1了?或许,本来我们对物理存在的“感知”一直都是“信息”,直到我们定义了“信息”,从而有了一个全新的视角去解释原有的一切。那么,结构的意义就在于——结构在最微观处“不存在”,却构建了宏观的一切。
最后,再从物理学角度来看,向一个封闭系统,输入信息(信息可以减少无序,消除不确定性,产生需要消耗能量),会降低系统的信息熵(因为输入信息,让结构有序,结构的信息量下降),同时也会降低其热力学熵(参考麦克斯韦妖思想实验)。于是,信息熵就是可以与热力学熵相互映射的,而热力学熵度量了不可利用的能量,且能量与质量(即物理现实)是可以相互转化的(质能方程),那么信息熵就与物理现实,是存在映射关系的,也就会说信息与质量,是存在某种映射关系的, 即:质量越少,描述质量的信息越少(但描述能量的信息越多,同时宇宙系统的信息越多)。
而从公式关联角度来看,波函数演化代表了微观粒子的演化,波函数由薛定谔方程解出,薛定谔方程的构造思路来自:
- 第一步,玻尔兹曼熵公式(S = klogW)——热力学熵,使用e指数形式,即W = e^(S / k),玻尔兹曼常数k,换成普朗克常数h(其实是h / 2π)。
- 第二步,欧拉恒等式(e^iπ + 1 = 0)——最迷人的数学公式(连接了0、1、e、π、虚数i),获得波动性,为熵公式中的e加入虚数因子i,即W = e^(iS2π / h)。
- 第三步,哈密顿-雅可比方程(Hamilton-Jacobi)——经典力学,熵公式中的S需要满足这个方程,即将改写后的熵公式W代入得薛定谔方程。
- 第四步,薛定谔方程——重写字符,熵公式中的W改为Ψ。
可见,量子力学描述微观的视角是:热力学熵(概率) + 经典力学(宏观规律)+ 普朗克常数(微观与宏观的连接)+ 欧拉恒等式(物理与数学的连接)——而热力学熵与信息熵又是相互映射的,于是微观是可以“信息化”的。所以,信息结构与物理结构,在微观极限的抽象之地,其实是可以等同的,并且物理结构,事实上从来都是依靠“信息”来体现其“存在感”的——如人体感知到的“化学信息”与各种工具产生的“测量信息”。
那么,在如此视角之下,再来看广义相对论的时空弯曲——这是一种数学结构与物理结构,相互映射统一的结果。时空弯曲——是人类感知信息难以理解和接受的,但在数学信息(黎曼几何)上却是可以成立的,而最后物理现象所传递出的观测信息,证实了数学信息的正确性。这充分说明了,物理世界的运作,一定是会遵循信息结构所固有的逻辑性,而人类的感知信息,也一定会存在某些固有的局限性,以令其无法抵达到“感知”层面以下——那个“抽象之地”的信息世界。
结构、几何与代数
显然,结构的物理现实,必然会呈现出——几何现实,而0和1作为结构的最底层——其实它们构建了几何,于是——几何呈现的关系,也就是代数之间的关系,代数之间的关系也就是结构之间的关系,而关系——则可以通过几何与代数来呈现。
那么,在结构之上的几何与代数,就是一一对应的关系。于是,有观点认为,代数结构都必须用来处理几何结构,否则没有意义,而几何结构用代数结构来处理,才能到达深刻,因此,代数是工具,几何是本质。显然,几何结构,充满了宇宙,展现了物质的变化,与物理紧密相连,不可分离,而物理也的确在逐渐——几何化,即:几何开始能够解释各种物理现实。例如:广义相对论中的黎曼几何,量子力学中的希尔伯特空间、群和拓扑,包括弦理论中的线状弦,都是几何化的表现。事实上,这是因为,几何关联到了物理现实,而代数则被封闭在了(神经现实构造的虚拟现实中的)抽象现实——而它只能通过几何,才能摆脱抽象,传递出结构现实的真实与存在。由此,我们可以发现,逻辑(即结构固有的关系)会通过代数,映射到几何,最终关联到了(可感知和观测的)物理现实世界。而现在,有观点认为——理论物理就是新几何,并且新几何终将统一广义相对论与量子力学,即:理论物理最终会被新几何纳入数学体系。例如,黎曼猜想,就是用几何的形,来考虑对应的数,即:透过形来看数。而黎曼猜想(未证明)与费马大定理(已证明),已经成为(广义相对论和量子力学融合的)弦理论的几何拓扑载体。
弦理论专家——布莱恩·格林(Brian Greene),则认为:“几何学和物理定律,是紧密相连的,它们就像是一副对折开的地图。但真正的形式应该是,物理定律与很多几何,因为可以用不同的方式来看同一个物理系统,如两套几何对应同一套物理定律。至于你愿意使用哪一种几何,是你自己的事情。而有时候,使用某一种几何,就能让你看到更多更深入的东西。”那么,我们是如何用代数工具,去表达几何本质,并最终解决物理现实的问题的呢?如果代数是工具,那么工具(包括已有工具、的修改已有工具、发明的新工具)就是一种(由信息自由排列组合创造出的)结构,而现实也是结构,其呈现了几何结构,于是这就是用——创造的构造结构去“撬动并计算”已有的现实结构,从而就形成了新的结构和关系——结果自然就会看到新的逻辑与路径,也就是看到了更多更清晰的现实结构,即问题解决。
数学的本质
如果说一切都是结构,那么一切就都是信息,信息的最小结构是比特,而比特的状态是概率,可见信息和概率是密不可分的。
事实上,真正的概率来自于微观,而信息构建的物质在宏观——是概率连接了宏观与微观,即:微观随机性积累形成了宏观确定性。那么,这个0或1概率的意思就是——可能0是50%,1是50%,也可能0是25%,1是75%,具体怎么样,是不确定的,也是随机(因为其它信息相互作用而)不断变化的。显然,来到比特层面,所有的属性都丢失了,这是抽象的极限,即:抽象之地。所以,在极限处,数学和一切都建立起了联系。
数学连接了心灵感知的抽象与真实世界的具体,一直以来人们都把思想和感受,称之为非现实的虚幻。可是,如果认可了万物皆比特的信息观,那么数学就成为了,从微观到宏观凭借结构与关系,构建连接的通道。事实上,数学中,那些看似纯粹且高度抽象的部分,是作为数学整体这个“连接通道”的组成局部,为认知和描述所有物理现实而准备和服务的——虽然局部,有时不直接产生效用,但对整体却不可或缺。例如,费马大定理的结论,对现实世界并没有什么影响,但这个定理证明的过程,却导致了很多有用的数学研究成果(包括结构、技术与思路)的出现,尤其是椭圆方程衍生的椭圆加密算法,就为区块链技术(如比特币)所用。那么,综上可见,这就是为什么数学是研究结构和关系的,但碰巧数学又可以对一切事物有所应用和描述的原因所在。曾经,人们觉得坚硬的物质现实,是不以人类的思想和意志(的脑电波)所直接控制和改变的——除非有超能力。但如果——万物皆比特,那么人的思想和意识活动,其实就是和物质现实,无差别的——信息数据的排列组合和运作,而信息总是相互关联和相互影响的——或许这就是“念念不忘,必有回响”的本质原因所在。最后,计算机中的数据结构和构建现实的物理结构,从万物皆比特的角度来看——都是无差别的比特结构(即信息结构)。那么显然,计算机是可以模拟一个现实的,而我们的现实可能就是上层“计算机”的模拟。于是,一切都是嵌套与循环(即分形递归)的。
万物皆比特
詹姆斯·格雷克在《信息简史》中,详细的诠释了:信息与我们的生活、生命、文化、文明、自然、物理、以及机器,等等万物之间的密切关系,而用一句话来概括,那就是——万物皆比特。
对此,詹姆斯·格雷克在全书最开始的引言,就抛出了这样观点:“渐渐地,物理学家和信息理论学家会殊途同归。比特是另一种类型的基本粒子:它不仅微小,而且抽象——它存在于一个个二进制数字、一个个触发器、一个个「是」或「否」的判断里。它看不见摸不着,但当科学家最终开始理解信息时,他们好奇信息是否才是真正基本的东西,甚至比物质本身更基本。他们提出,比特才是不可再分的核心,而信息则是万事万物存在的本质。”事实上,万物皆比特的观点,最初来自于物理学家——约翰·阿奇博尔德·惠勒,在1989年他用了一句颇具神谕意味的、由单音节词组成的句子,表达了一种观点,即:“It from Bit”(万物皆比特)。
约翰·阿奇博尔德·惠勒(John Archibald Wheeler)——核裂变的先驱、玻尔的学生、费曼的老师、黑洞的命名者、他的研究跨越20世纪和21世纪,与爱因斯坦和玻尔都曾合作过。
这是种极端的观点,完全不唯物:信息第一性,物质第二性。也就是说,任何事物(任何粒子和场,甚至时空连续统),其功能、意义和存在本身都完全(或间接地)源自于——信息比特。惠勒认为:“我们所谓的现实(reality),是在对一系列「是」或「否」的追问综合分析后才在我们脑中成形的。所有实体之物,在起源上都是信息理论意义上的,而这个宇宙是个观察者参与其中的宇宙。因此,整个宇宙可以看作一台计算机——一台巨大的信息处理机器。”由此,我们就可以从信息的角度,去解释自然为何看上去是量子化的?——这是因为信息是量子化的,比特才是终极的不可分的基本粒子。
于是,当光子、电子以及其它基本粒子发生相互作用时,它们实际是在做什么呢?——其实是在交换比特、转化量子态以及处理信息,而物理定律就是处理信息时所用的算法。因此,每一颗正在燃烧的恒星、每一个星云、每一粒在云室中留下幽灵般痕迹的粒子,都是一台信息处理器,而宇宙也在计算着自己的命运。甚至通过计算,惠勒认为:“整个宇宙的比特数,无论以何种方式计算,都是 10的一个很大次方”。而根据塞斯·劳埃德的说法,宇宙的运算能力:“不会超过在10^90个比特上执行10^120次基本逻辑运算。”那么,对于仍然未知神秘的量子纠缠——它也一定是比特编码信息的表现,而这里的比特,很可能就是量子力学所对应的——量子比特(qubit)。
而M理论(即弦理论的上层理论)的构造者,物理学家——爱德华·威滕(Edward Witten),在接受格雷厄姆·法梅洛(Graham Farmelo)采访时,曾这样说道:“如果你问我,除了宇宙学之外,另一个类似八九十年代的重大理论动荡,最可能的方向是什么,我认为量子比特(it from qubit) 、几何图像、及量子纠缠三者之间的关系,这些是最有趣的方向之一。而到最近几年,我开始确信它很可能是「万物皆量子比特」,虽然我现在还不是这方面的先驱。我不是第一个得出这个结论,或持有这种怀疑的人,但是无论如何,这就是我的观点。”或许,宇宙大爆炸就是比特大爆炸。
再看几何:突破三维屏障
在最开始,纯粹的几何,是作为具体的实体来考虑的,例如:点、直线、曲线等等。而解析几何只是提供了一组数或方程,来描述这些几何实体,以及使用代数或解析的方法,来解释和发展几何理论的。但随着时间和研究的推移,几何与数的映射发生了翻转,数「XZY」被看作基本的对象,然后这些对象被具体化为几何实体(如直线、平面、空间)上的点。从而几何本身变成了一种描述语言——用来描述数与数之间的关系。结果,有趣的事情发生了,纯粹几何具象着现实之物,所以只有3维,但解析几何的线性方程,其许多代数性质在本质上,是和所涉及的变量个数无关的——也就是与变量空间的维度无关。那么,解析几何就可以描述3维以上的几何空间,就是超平面空间——这是纯粹的数学概念,而不是现实的物理概念。
而从纯粹的几何角度,来看:
- 3维的体,可以由2维的面组成,但面需要去除空间折叠信息,并增加顶点的信息冗余;
- 2维的面,可以由1维的线组成,但线需要去除了旋转信息,并增加线顶点的信息冗余;
- 而1维的线,可以由无数个0维的点组成,这时候点的信息冗余度无限大,但却由微观构建了宏观,从无限构建了有限。
那么,由「点、线、面、体」,就可以从「0、1、2、3」维构建出「无限N」维,只不过其过程是在减少某些信息,增加某些冗余信息。
综上可见,是视觉系统(大脑的空间感知能力)限制了人类对高维空间的理解,但数和其代表的信息,却可以打破维度屏障,抵达不可想象的宇宙本质——或许这就是抽象的极限,0和1的比特世界。
弦理论专家——布莱恩·格林(Brian Greene),曾说道:“合理地描述这个世界,只凭我们能感知的3维空间是不行的,需要加入有着错综复杂几何形状的额外维度。”
最后,几何上的降维——立体压成平面,平面拆成线段,线段细化成点——这个过程产生了大量的冗余,也就是重复的数据和信息,那我们作为3维生物,是否会出现高维度的冗余呢?那是否可以把,信息的冗余就看成是高维度,进行降维的产物呢?
从程序看待数学
如果把大脑比作一台(量子)计算机,大脑的生理结构是硬件,思维活动是软件,那么数学可以看成是一种算法,运行在大脑这个虚拟机之上。
这个算法可以使用存储在大脑神经网络中的结构和关系,可以自动定理证明的过程(寻找更多的结构和关系),还能够自我学习归纳总结和逻辑推理。并且这个算法是随机运行的,可以无限的从环境中筛选出经过排列组合的信息。
这个算法在人脑中,就是自我意识、学习总结、逻辑推理的源泉,这就是数学——连接了心灵感知的抽象与真实世界的具体。
同时,这也体现了一个观点,数学的发展是随机的对环境信息不断过滤和筛选的结果。这里的随机,是指没有目的和没有终极目标,充满猜想以后验证猜想的过程。这样基础结论就会越来越多,能推导的结论就更多,没有尽头和上限——这或许就代表了上层(宇宙)环境信息无限。
而事实上,正是数学的随机猜想与发展,所带来的无限多的、随机组合出的结果与结论——这些其实都是数据,支撑了上层结构的迭代与构建,提供了上层发展所需要的信息与工具。
但这个随机性,也给数学带来了一个问题,即:正确的推理与正确的结论,未必就可以抵达那个我们所期望的终极答案,因为随机路径未必就是,指向终点的路径。
另外,编程上的函数,其实可以看成是对现实的抽象计算,或许大脑中的计算也是如此运作,那么大脑就是一个被编程的可编程实体——生物计算机,且我们又可以在计算机中编程一个世界,显然统一所有一切的是——递归、计算与编程。
最后,我认为机器智能,将会带来——新数学,这就像是智能从人脑“转移”到了机器之中——顺带着数学就进化成了新数学,而这依然是一个迭代,即:数学构造了人工智能,人工智能通过数据构造了机器智能,机器智能进一步又构造了新数学。
结构与熵的关联性
熵,有序无序,这个序是什么,为什么要存在序。字面意思是存在区分可以排列,如果无法区分也就没有序。
如何才能区分,这就是结构,序就是结构及其形成的关系。有了结构和关系,就有了属性,属性就可以被测量、观测和感知。很多结构聚集在一起就形成了宏观物质,产生了可被测量的质量。所以,如果检测不到质量就没有了所谓的序。
那么,拥有结构就会与环境中的其它结构相互作用,所以无法达到光速,而不同结构之间的相互作用就形成了物质之间的力。没有结构,就没有结构之间的相互作用,所以速度就可以抵达光速(如光子没有质量,所以是光速)。
人类在试图创造有序,就是创造新的结构,产生新的属性和功能。但宇宙整体变的无序,就是整体结构(质量)在下降,即把可利用能量消耗掉,剩下不可利用的无序能量,形成一种没有结构(质量)的无序状态——熵(包括热力学熵与信息熵)度量了这种状态。可见人类虽然创造了新的结构(创造负熵),但过程中却消耗了其它更多的结构,所以局部在变得有序,而整体依然在变得更加无序(创造熵增)。
那么无序,也就是无法区分排列,也就是失去结构和关系、丢失属性。姑且认为纯能量,即无序化能量(无质量、无结构只有运动的状态)是会发生“大爆炸”的,接着形成一个质量无限大、体积无限小的奇点——这就是新宇宙的最开始,一个新循环的开始。
关于宇宙的结局,这只是一种假设,目前还没有定论,另外还有些假设是:热寂平衡、大撕裂或大收缩。
所以,宇宙的方向或说是趋势,就是消耗能量增加熵值,即质量转化为能量(质能方程)——形成无序化能量,也就是由有序到无序的变化。那么消耗能量,其实就是消耗质量的意思,其中能量即是微观的运动,只有运动没有质量的代表就是光子。但光子有速度,就会有动能和动质量。
公式:E(能量 )= h (普朗克常量)* v(频率),用来计算微观粒子的能量。由此可见,微观粒子的能量是和其波粒二象性中波的频率成正比的。而频率代表着粒子单位时间内,周期性变化的次数。这个粒子的变化,就可以看成是粒子某种形式的运动,那么能量在微观处就是和粒子的运动相关联的。
事实上,熵有一个简单直观的理解——就是代表了封闭系统中,无序程度(即随机性)的度量,也就是不可用能量的度量。
奥地利物理学家——玻尔兹曼(Ludwig Boltzmann),认为熵,只不过是计数不同的可能性。
那么,无序、没有结构、没有质量,即意味着没有可以利用的能量。而熵增无序,也就是实验总结出的热力学第二定律——能量转化必然会带来损耗——的一种修正形式。其中这个这个损耗——就是熵增无序的原因与结果。
但需要注意的是,熵是一个宏观统计学概念,熵增也是一个宏观统计结果,那么在微观是可能随机到熵减的,并且在宏观也有微乎其微到几乎不可能的概率随机到熵减。
由此可见,人类的工作(包括运动)和思考都是在创造局部有序,需要系统外部持续供应能量才能维持。而能量不足就会缺乏行动力,因为大脑和身体结构自发无序会降低驱动力——让人想要节省能量,产生行动的阻力感,所以宇宙熵增就是人们懒惰的本质原因。不过,在有能量供给的情况下,智能和本能,当然是可以对抗局部熵增,产生熵减的。
而万事万物的演化,都是结构的随机试错,在环境压力,即宇宙熵增的驱使下,筛选和塑造的(涌现)结果。那么,熵增就会筛选出最善于创造熵增的结构,比如人类(创造局部有序熵减,向全局释放更多无序熵增),而未来则是人工智能(机器智能)。
那么,在宇宙熵增驱使下的随机试错,其实就是一种算法——宇宙的算法。而算法的本质就是:对结构关系演变的捕获和逻辑性描述。
万物的本质
在普朗克常量的尺度上,时间和空间都是非连续的。也就是说,一切物质的构建基础,在微观就是量子化的数据。而正是这些量子化的数据,通过排列组合的积累效应,才最终呈现出了宏观的连续性。由此可见,从微观到宏观,从非连续性到连续的过程,就是一个从量变到质变,从0到1的积累过程。
那么可以想象,是数据流过层层结构,被层层过滤,形成了不同的排列和组合,这就产生了多样性。而数据会构建组合出新的结构,结构又会塑造数据的组合和路径,这就产生了自组织性。
那么必定会有无数,我们看不见和无法感知的结构存在,但数据经过不断的随机组合和筛选过滤,最终就形成了我们和如今我们所看到的一切。然而,随着时间的推移,数据终将会排列组合出一个终极结构。 同时,数学和信息,也将会一同抵达那一个终极结构。
而这种一切都由最基本结构比特,所递归构建上层结构的形式,是一种分形。所以,宇宙万物都是由分形递归来构建的,这同时也是一种循环,我们的世界和宇宙并没有无限,只有循环,而循环就是一种无限。
分形——通常被定义为一个粗糙或零碎的几何形状,可以分成数个部分,且每一部分都(至少近似地)是整体缩小后的形状,即具有自相似的性质。
最后一个问题的答案,即是第一问题的开始——开始就是结束,结束就是开始,问题的终结就是循环的开始——那么,分形递归即是终极答案。
One More Thing:逻辑
数学与逻辑的关系是微妙的,前面的论述已经说明:逻辑是结构和关系所固有特点,有结构就会有关系也会有逻辑,有逻辑必有关系也一定有结构。
这里还有几个视角去看待逻辑:
第一,逻辑是公理体系推理和演绎的过程和基石。但数学的一些结论和定义,是不需要逻辑参与的。
- 比如,已经被证明的结论和公式,独立来看其本身是没有逻辑的,对其证明的过程才能体现出逻辑。
- 再比如,公理假设,是不需要证明的。因为这是最基础假定正确的前提,其论述必然不需要逻辑,而只需要的是共识和直觉。
- 还有人为的定义,如自然数(非负整数)——是没有逻辑可以导出自然数的,其本质就是人为的规定。
事实上,自然数是涌现于映射现实的计数需要,但自然数也是不断发展的,比如0这个概念的从无到有,还有偶数、奇数、质数、合数等概念的扩展。
于是,这就牵扯到另外一些人为的定义——比如虚数和0不能做分母等等,这些定义需要遵循公理体系的原则,即不能违背相容性,所以这些定义其实是有逻辑的。
第二,我们如何去表达描述这个逻辑,无论是数学语言,还是人类语言,逻辑需要依附于结构,才能形成可理解的信息去传递自身。
第三,可以说局部来看,逻辑是完备的,但更全局的视角就会出现逻辑悖论。就像欧式几何局部来看是完备的,但在更全局的视角上,其平行公设是有问题的,因为在非欧几何里平行公设不成立。从此也可以看出,欧式几何直接给出的5大公设,是没有逻辑的,而只有直觉上是正确的。
所以,可见逻辑是不能脱离结构独立存在的,有逻辑就有结构,有结构就会有逻辑,不同的角度看,就会觉得结构是本质,或是逻辑是本质,其实它们是不可分割的。
结语
本文并没有涉及到任何数学公式,有关数学的概念也都是笼统又概括的。就如本文开头所说,数学领域是庞大而巨细、繁杂又艰深的,任何一个细分领域,都足以耗费一个人几十年甚至一生在其中慢慢去研究的。
但越是具体,越是深入到细节,就越是局部,也就越无法解答数学本质——这个整体全局的视角下才能看清的问题。
我想是数学游戏的规则,注定了数学只会越来越博大精深,而数学复杂和难度,又让人们不敢轻言其本质,甚至有可能不相信这么个多面变化之物,真的会有一个稳定不变的和可以被理解的终极本质。这就如同哲学上思考,人类是否能够完全理解宇宙一样。
本文只是一种视角和理解,并从逻辑上完整详细的给出了——万物皆比特的推理和认知路径。那么,如果认可了数学的本质是一门语言——描述了结构和关系,那么以上这一切就都可以自圆其说了。
后记
事实上,数学并不复杂——复杂意味着,冗余、重复、真真假假、对错充满了概率——相反,数学是确定而简洁的。
那么人们觉得数学复杂,其实是因为大脑中,缺失了逻辑推理路径上的信息积累——其中包括各种符号背后的压缩信息,以及推动逻辑数据形成和移动的上下文信息。并且人脑的进化机制是基于“模糊”的概率,而不是精确的计算,这让我们难于记忆和使用“数学语言”去阅读、思考和理解——所以需要花费一定的时间进行必要的训练,才能在大脑中生成不曾有的、拥有特定功能的神经结构。
那么数学的简洁,是在于没有冗余,逻辑合理成立的路径上,每一步都环环相扣的彼此依赖,并不需要额外的关联与发散,直指目标,最终抵达某个信息排列组合的必然呈现。
而从某种角度来看,简洁是逻辑的必然,也是我们掌握、理解和使用数学的必要——要知道,再强大的力量,如果不能掌控自如,那么也等于从未拥有。
那么,我们之所以如此的依赖数学,而数学也毫不令人失望地展现了巨大的威力与力量,这一切都在于——数学语言所刻画、呈现、描述的逻辑性,是万物结构内在的关系,它可以一定程度的预测未来!
而预测未来,就是我们文明和一切的基石,也是智能的体现,它指向了通向未来的路径——是的,预测创造了预测的未来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