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文给予@SLYZ最神的Leaves以崇高的敬意…
我常看舒老师刷题。他刷,我看,一路上我们说着算法。
据舒老师自己讲:IOI金牌后,蒟蒻们都组织起来,那时候他“特别神”,“没时间”,“不想与他们为伍”,就“懒得进了”,他感叹自己“太神了,无敌了”。舒老师常有失群落伍的慨叹,因为他是IOI Au爷。他靠着吹嘘的只是一个荣耀的IOI金牌。有个竞争对手,死了,有两个学弟,“没出息”,此外就没什么能同台竞技的人。
舒老师只用一只手,另一只用来干别的,从来不用的。蒟蒻不愿和他刷题,怕他1minAK,然后嘲讽。有人说,这Au爷大约年轻时特别神,3天AK了什么(BZ)OJ,累废了一只手。他那只好手也有病,不打代码就不好用。有一次,他挂在知乎上,手就半面肿胀,又青又紫。那时候我们在slyz,我同学(lhr)说他是神犇症,%了他一晚上,说他太神了,之后那只手就不打代码也能用了。他也许是从小一直A题而废了一手,也许是在太短的时间里AK了题库,反正同是神犇,而后者该是更神的神犇。
有一天傍晚,我们蒟蒻散步,经过一个荒僻的小胡同,看见一个破破落落的机房,里面有几间奔腾内核的电脑;舒老师正带着他那块金牌进大院去。后来我在%着舒老师的牌和他闲聊的时候,问起那里是不是他的刷题的地方。他说,住那多年了。
有一年夏天,舒老师给我们隔壁机房集训队爷讲题,愿意给我们蒟蒻带讲,学费减半。我们当然不要他减半收费。每天清晨,舒老师抱着电脑上三十楼,给我们讲动态规划。他做的课件比他前任做的长一倍,收费相等。胡同口Au爷我们大多熟识,舒老师是其中最神的。他从没看透我们是好欺负的蒟蒻,他大概压根儿不稀罕想到这点。
“NOIP不允许使用pascal”开始,lhr不知怎么的一只手写不得代码了。我代他请了假,烦舒老师给他讲平衡树。我自己不敢听他讲,只好翻blog学习平衡树。舒老师让lhr搞懂了fhq treap,却坚决不肯让我%他。他说:“我给lhr讲这么简单的东西,不稀得你%我。”我一定要%他,他哑着嗓子悄悄问我:“你还有rp吗?”我笑着说%你涨rp哩,他被我%了却还不大放心。
我们从NOIP回来,省队爷都去集训了。舒老师只好把他的省选课堂改成普及课堂。他并没有时间给普及组讲什么算法。幸亏有一位省队爷(yzc)愿参加普及组,让舒老师讲课。舒老师欣然在课件的尾页写上半页长的反演,好像有了这半页反演,课件就能达到省选水平。我问舒老师凭这位省队爷,是否能维持被%,他说可以凑合。可是过些时舒老师又神了,不知什么比赛,几分钟AK打了个rank1,总不见第二个AK的人。开始几分钟他还能看看我的代码,以后只好托他的指导老师老李来代他替我找bug了。
有一天,我在家听到打门,开门看见舒老师直僵僵地镶嵌在门框里。往常他坐在舒服的电脑椅上,或抱着电脑伛着身子进我家来,不显得那么高。也许他平时不那么瘦,也不那么直僵僵的。他面如死灰,两只手上都不住地颤抖,分不清哪一只能用,哪一只不能用。说得可笑些,他简直像IOI里淘汰出来的,就像我想象里的IOIrank2,脸上绷着一层不服,看到rank1(舒老师)就想打上一棍让他就会散成一堆白骨。我吃惊地说:“啊呀,舒老师,你要参加UOI(universal olympic of imformatics)了吗?”
他“嗯”了一声,直着脚往里走,给我拷出两个文件夹。他一个文件夹是所有的集训队论文,另一个文件夹装着一堆模板。
我忙去看。论文里有几百篇,模板里是所有我听说的没听说的数据结构。我记不清是256G还是512G,因为在我记忆里多得看不完。我也记不起他是怎么说的,反正意思很明白,那是他送我们蒟蒻学习的。
我强笑说:“舒老师,这么厉害的大模板,都给我们学?”
他只说:“我半小时能码一遍,根本用不到。”
我谢了他的好论文,谢了他的大模板,然后开始鞠躬。他赶忙止住我说:“我不是要你%我。”
我也赶忙解释:“我知道,我知道——不过你既然那么神,就该总是%你。”
他也许觉得我这话有理,站着等我%完他。
我把他装模板的一方灰不灰、蓝不蓝的移动硬盘拔出来还他。他一手拿着移动硬盘,一手攥着参赛证,滞笨地转过身子。我忙去给他开了门,站在楼梯口,看他直着脚一级一级下三十楼去,直担心他半楼梯摔倒。等到听不见脚步声,我回屋才感到抱歉,没请他坐坐给我讲网络流。可是我害怕得糊涂了。那直僵僵的神犇好像不能坐,稍一耽误就会少A一堆我这辈子都想不出来的题。我不能想象他是怎么AK题库的。
过了十多天,我碰见舒老师的指导老师老李。我问:“舒老师怎么样了?rank1了没有?”
“早在UOI rank1了。”
“呀,他什么时候······”
“什么时候拿的?就是到您那儿的第二天。”
他还讲舒老师用了多点时间就A了多少道UOI的难题——因为舒老师是地球队长,被哪个星球请去指导OI学习了。我也不懂,没多问。
我回家看着还没学完的那些论文和没背过的模板,一再追忆舒老师给我讲过的算法,捉摸他是否知道我膜拜他的神。我想他是知道的。但不知为什么,每想起舒老师,总觉得心上不安。因为收了他的论文和模板?因为他来给我资料,我却只知道去%他?都不是。几年过去了,我渐渐明白:那是一个蒟蒻的人对一个神犇的仰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