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美国庸医的误诊三天后爸就悄然离开我们了……这一切真的太突然了,以致于我打911后还幻想着爸能苏醒过来。想不到爸不曾留下一句话就匆匆走了。
4月24号爸说半夜胃痛(后来才知道可能是胸痛,心肌梗塞的前兆),起来吐几次也没吐出来,但早晨吐了一次终于舒服一点了。我们没有放在心上,以为是胃有点不适。但连续两天爸胃口很差,而且浑身乏力。我就在26号预约了家庭医生。美国医生不好预约,有的得约好几周的时间,但这位华人医生有时候当天或隔天就能约上。
看病当天爸的精神还不错,一开始还执拗地说好多了,不用看医生。在我们的坚持下,他和我们一起去看了。他自己向医生描述了症状,并强调说是胃痛。医生问询了半天,认为是胃酸过多的问题。爸的血压只有90/60,医生认为可能是这几天没有胃口,吃得比较少的缘故。因为没有心脏病史,医生也完全忽略心脏的问题。于是医生建议买些抑制胃酸的药。
回来以后几天爸的胃口变好了一点,但还是吃得不多。他就少吃多餐,有时说半夜肚子饿,也起来吃些点心。我们以为爸已经渐渐好转了。29号晚上全家人在楼上活动,爸一个人在楼下休息。爸6点左右还在微信上发两个孙子出去玩的照片,没想到妈7点半叫他吃饭的时候才发现爸躺在床上,嘴唇发黑,已经没有呼吸和脉搏了。我惊慌失措地打着911,接线员教我们做心肺复苏,然后911人员不到两分钟就到了,但一切还是太晚了。医务人员抢救了半个小时宣告无效。至此我都还没反应过来,总觉得爸跟我们开了个玩笑,等会儿还会醒来。直到验尸员说要把爸运走做尸检,我才意识到再也见不到他了……
接下来几天妈和我都很懵,一方面了解死因料理后事,一方面和国内的亲戚说话。尸检的结论是可能性的心肌梗塞,因为妈不想爸身后再受罪而要求不解剖,他们也没有百分百确实的原因。但猝死似乎主要也是两种可能,心梗和脑梗。从之前的症状来看,心梗的可能性很大。家庭医生误诊的胃痛很可能是胸痛,心梗的前兆。心血管可能在后来几天中越来越堵塞,导致最终悲剧的发生。妈一直陷于深深的自责,认为没有及时去看爸,也没有及时拉爸去看病住院。我也觉得我应该可以做更多的事情而没有做。
我之前对心脏疾病完全没有了解,家中亲戚认为老年人胸痛应该怀疑到心血管的问题,家庭医生实在不应该忽略这么明显的症状。这使我对美国医生的信任度跌至谷底。
爸生前的知青好友赋诗一首:
惊闻噩耗恸心肝,强忍悲声泪潸潸。
插队生涯经百难,坎坷历尽现平滩。
精制美篇今尤在,侃侃闲谈似身旁。
众青同欢才数载,却令思念隔阴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