• 辨阳明病脉证并治法


    【179】问曰:病有太阳阳明,有正阳阳明,有少阳阳明,何谓也?答曰:太阳阳明者,脾约(一云络)是也。正阳阳明者,胃家实是也。少阳阳明者,发汗利小便已,胃中燥烦实,大便难是也。

    【180】阳明之为病,胃家实也。

    【大塚敬节】:

    本条论述阳明病的大纲,所以不言阳明病,而言阳明之为病。对于胃家的“家”字,有不同的看法。有人认为胃家指脾胃。也有观点认为,家是人出入的场所,胃也像家一样,是饮食出入的场所,所以附上家字,而称为胃家一词。还有看法认为,此处“家”字,与衄家、喘家的家字相同,指平素的状态,所以胃家实是胃平素充实的意思。但是,我认为这个家字,并非具有特别的意义,把胃家理解成胃的意思即可。

    只是这里的胃,不是现代医学所说的胃,而是指胃肠。因此所谓阳明病,即具有便秘、腹满的倾向,可以依据腹诊而知腹部的满实(充实)。但是,即使存在便秘、腹满等证候,一些腹部无力而虚满者,如结核性腹膜炎、肝癌、肝硬化等产生的腹水所致腹满,不能认为是阳明病。

    本条虽仅云胃实家,而未言及脉象,但胃实家的病状,其脉象尚充实而有力。为明示腹诊对阳明病诊断的重要,则不列举脉象,而言胃家实。

    【181】问曰:何缘得阳明病?答曰:太阳病,若发汗,若下、若利小便,此亡津液,胃中干燥,因转属阳明。不更衣,内实,大便难者,此名阳明也。

    【182】问曰:阳明病外证云何?答曰:身热,汗自出,不恶寒,反恶热也。

    【183】问曰:病有得之一日,不发热而恶寒者,何也?答曰:虽得之一日,恶寒将自罢,即自汗出而恶热也。

    【184】问曰:恶寒何故自罢?答曰:阳明居中,主土也,万物所归,无所复传,始虽恶寒,二日自止,此为阳明病也。

    【185】本太阳初得病时,发其汗,汗先出不彻,因转属阳明也。伤寒发热,无汗,呕不能食,而反汗出濈濈然者,是转属阳明也。

    【大塚敬节】:

    本条是将“二阳并病,太阳初得病时,发其汗,汗先出不彻,因转属阳明”等内容引用在此。初起为太阳病,使其发汗,但仅汗出,病邪未得去除。彻,去除之意。因此,其邪气的一部分入于阳明。即形成太阳与阳明的并病。

    转入于转属意义不同。如果转入阳明,为邪气全部干净地入阳明,成为阳明病。如果太阳邪气转属阳明,则为邪气一部分残留于太阳,一部分入于阳明,因此,称为转属的场合即为并病。

    本条举出太阳病误治,邪气的一部分转属阳明的场合,本条举出伤寒未经误治疗,邪气进入阳明的病例,提示伤寒之邪剧烈而又容易发生转变的一面。

    太阳病,邪在表,发汗、若吐、若下之后,变化至阳明、少阳、太阴等,但伤寒未经误治,直接发生转变。

    所以,前条云本太阳病,明示本末,而本条仅言伤寒,部分本末。

    伤寒,于发病之初,表现为发热、无汗、呕而不能进食等证候,是小柴胡汤之证。进而发热越来越盛,反而汗出且连绵不止,此为邪气的一部分已经专属阳明。

    【186】伤寒三日,阳明脉大。

    【187】伤寒脉浮而缓,手足自温者,是为系在太阴。太阴者,身当发黄;若小便自利者,不能发黄。至七八日大便硬者,为阳明病也。

    【188】伤寒转系阳明者,其人濈然微汗出也。

    【189】阳明中风,口苦咽干,腹满微喘,发热恶寒,脉浮而紧;若下之,则腹满小便难也。

    【190】阳明病,若能食,名中风;不能食,名中寒。

    【191】阳明病,若中寒者,不能食,小便不利,手足濈然汗出,此欲作固瘕,必大便初硬后溏。所以然者,以胃中冷,水谷不别故也。

    【大塚敬节】:

    本条虽然以阳明病开头,但其实实际为与阳明病类似的太阴病。

    虽然有便秘、腹满等类似于阳明病的症状,但如果里有寒,则非阳明病,而是太阴病。所以,不能进食,小便也少。即使出现类似阳明病的潮热,手足湿漉漉汗出,但这并非阳明里实之证。大便初始硬,随后而出的为软硬,这是因为胃肠冷,水分吸收不良,以致不能形成硬便。所以,仅据手足濈然汗出这一症状,不能贸然判断大便硬。

    我考虑本条文也许不是《伤寒论》的原文,但其内容对临床有益,便收录于此。

    【192】阳明病,初欲食,小便反不利,大便自调,其人骨节疼,翕翕如有热状,奄然发狂,濈然汗出而解者,此水不胜谷气,与汗共并,脉紧则愈。

    【193】阳明病欲解时,从申至戌上。

    【194】阳明病,不能食,攻其热必哕。所以然者。胃中虚冷故也。以其人本虚,故攻其热必哕。

    【195】阳明病,脉迟,食难用饱,饱则微烦头眩,必小便难,此欲作谷瘅,虽下之,腹满如故。所以然者,脉迟故也。

    【196】阳明病法多汗,反无汗,其身如虫行皮中状者,此以久虚故也。

    【197】阳明病,反无汗,而小便利,二三日呕而咳,手足厥者,必苦头痛;若不咳不呕,手足不厥者,头不痛。

    【198】阳明病,但头眩,不恶寒,故能食而咳,其人必痛;若不咳者,咽不痛。

    【199】阳明病,无汗,小便不利,心中懊憹者,身必发黄。

    【200】阳明病,被火,额上微汗出,小便不利者,身必发黄。

    【201】阳明病,脉浮而紧者,必潮热,发作有时。但浮者,必盗汗出。

    【202】阳明病,口燥,但欲漱水不欲咽者,此必衄。

    【203】阳明病,本自汗出,医更重发汗,病已差,尚微烦不了了者,此必大便必硬故也。以亡津液,胃中干燥,故令大便硬。当问其小便日几行。若本小便日三四行,今日再行,故知大便不久出。今为小便数少,以津液当还入胃中,故知不久必大便也。

    【204】伤寒呕多,虽有阳明证,不可攻之。

    【205】阳明病,心下硬满者,不可攻之。攻之利遂不止者死,利止者愈。

    【206】阳明病,面合赤色,不可攻之,必发热,色黄者,小便不利也。

    【207】阳明病,不吐不下,心烦者,可与调胃承气汤。

    【208】阳明病脉迟,虽汗出不恶寒者,其身必重,短气,腹满而喘,有潮热者,此外欲解,可攻里也,手足濈然而汗出者,此大便已硬也,大承气汤主之。若汗多,微发热恶寒者,外未解也,其热不潮,未可与承气汤。若腹大满不通者,可与小承气汤,微和胃气,勿令至大泄下。

    【大塚敬节】:

    本条举出外证已去,而为阳明病的病例,论述大承气汤和小承气汤的用法。

    脉迟,是一种与脉数相反的脉状,为搏动数少。这里虽仅言迟,但应是迟而有力之脉。如果脉迟而无力、微弱,则是阴证的脉象。但是,这里的脉是与高热相比搏动次数相对少、而呈现出充实之状的脉象。虽汗出但不恶寒,所以可知外证已去。如果有恶寒或恶风,则非大承气汤证。

    阳明病,脉迟而有力,汗出但不恶寒,身体沉重,移动肢体艰难,呼吸迫促,腹部膨满,因为胸部受到压迫,出现喘鸣,发热如潮热状,全身肢体手足便见湿漉漉汗出,这里大便已硬的证据,为大承气汤主治之证。

    但是,即使汗出多,但微有热、恶寒者,此为外证尚未除尽的证据。如果其热尚未呈潮热状,则不可给予承气汤。如果腹部胀满程度重,大便不通者,可先给予小承气汤,对胃的机能略加微调和为宜。不可使用大承气汤峻烈泻下。

    承气,即顺气,使气机循行之意。就像本条反复强调的,对具有恶寒、恶风者绝不可使用承气汤类。

    对于大承气汤用于热病的场合,本条提供了有力的应用指征,但对于无发热的一般杂病,则以便秘、腹满、脉象为主要应用指征。腹满,满实状态是必要条件,对于腹部无弹力、软弱者,不可使用大承气汤。脉象,以沉而有力者为应用指征,对脉微弱者不可使用。如果使用大承气汤后主述腹痛、泻利、身体感觉不良,说明并非该方适应症。大柴胡汤证与大承气汤证,两者相似,但大柴胡汤以胸胁苦满为指征,而大承气汤的应用指征,较之胸胁苦满,以脐部为中心的膨满状态更加准确。我曾经对于既有胸胁苦满又有腹满,并且两者均甚重者,将大柴胡汤与大承气汤合用治疗。一般适宜使用大承气汤的病例,其肌肉紧张程度强。

    大承气汤方

    大黄(四两,酒洗)、厚朴(半斤,炙,去皮)、枳实(五枚,炙)、芒硝(三合)。

    上四味,以水一斗,先煮二物,取五升,去滓,内大黄,更煮取二升,去滓,内芒硝,更上微火一两沸,分温再服,得下,余勿服。

    小承气汤方

    大黄(四两,酒洗)、厚朴(二两,炙,去皮)、枳实(三枚,大者,炙)。

    上三味,以水四升,煮取一升二合,去滓,分温二服。初服汤当更衣,不尔者,尽饮之;若更衣者,勿服之。

    【209】阳明病,潮热,大便微硬者,可与大承气汤;不硬者,不可与之。若不大便六七日,恐有燥屎,欲知之法,少与小承气汤,汤入腹中,转矢气者,此有燥屎,乃可攻之;若不转矢气者,此但初头硬,后必溏,不可攻之,攻之必胀满不能食也。欲饮水者,与水则哕。其后发热者,必大便复硬而少也,以小承气汤和之。不转矢气者,慎不可攻也。

    【大塚敬节】:

    燥屎:硬结的大便。

    转失气:即放屁、排矢气。

    哕:打嗝儿,打噎。

    患阳明病,即使有潮热,如果是大便微硬的程度,应给予小承气汤,然后观察病情。如果六七日无大便,可能是大便已经变硬。于是,欲确知大便师傅变硬,宜少给予小承气汤看变化。药液入腹后有排矢气出现,这是大便已经变硬的证据,应使用泻下剂以攻之。如果无排矢气出现,此时大便会初始硬,但随后则出现软硬,所以不可使用泻下剂攻之。如果误治而攻下之,则出现腹胀、不能进食。在这样的场合,对欲饮水者如果给予水,则会出现打嗝。其后出现发热者,必定是大便复又变硬而且量少。此时宜使用小承气汤调整胃肠机能。无排矢气出现者,绝不可攻下之。

    【210】夫实则谵语,虚则郑声。郑声者,重语也。直视谵语,喘满者死。下利者亦死。

    【211】发汗多,若重发汗者,亡其阳,谵语脉短者死,脉自和者不死。

    【212】伤寒若吐若下后不解,不大便五六日,上至十余日,日晡所发潮热,不恶寒,独语如见鬼状。若剧者,发则不识人,循衣摸床,惕而不安,微喘直视,脉弦者生,涩者死。微者,但发热谵语者,大承气汤主之,若一服利,则止后服。

    【大塚敬节】:

    如见鬼状:有幻觉,独语不休,或见怪异之物。

    循衣摸床:指摸弄衣襟,摩挲、翻卷被子等动作,为重笃患者的表现。

    惕而不安:惊恐、发抖、惶惶不安的样子,为独语、如见鬼状的加重。

    伤寒,或吐,或下之后,未愈。五六日至十数日便秘,至傍晚出现潮热,无恶寒,出现幻觉,读语不休,犹如眼前见怪异之物。病势沉重者,潮热时意思模糊,不能识别人,摸弄衣襟,翻卷被子,如有所畏惧,呈现出现惊恐发抖、惶惶不安的样子,咽喉部轻微喘鸣,直视而少瞬目,谵语。如果出现这些证候,即为大承气汤主治之证。

    对精神病患者使用大承气汤时,可参考本条。过去急性肺炎患者可出现这样的症状,但现在使用抗生素治疗,已不见这种状态。

    【213】阳明病,其人多汗,以津液外出,胃中燥,大便必硬,硬则谵语,小承气汤主之。若一服谵语止者,更莫复服。

    【大塚敬节】:

    推测本条非《伤寒论》原文,恐为后入填补的文字,但对应用小承气汤有参考价值,故采录于此。

    出现潮热,手足戢汗出,大便硬,谵语,为小承气汤主治之证。本条所述之证,虽然不如大承气汤证之里热甚,但体质为多汗的人患阳明病时,因汗出多,体液损失,胃肠内干燥,形成大便变硬、谵语的状态。此非在里之热甚的缘故,所以不用大承气汤,以小承气汤主治。条文中强调,服用此药一次,若谵语止,则不可再服药。但是这种笔调在《伤寒论》原文中寻找不到,故多看做是后人追加之笔墨。

    【214】阳明病,谵语发潮热,脉滑而疾者,小承气汤主之。因与承气汤一升,腹中转气者,更服一升;若不转气者,勿更与之。明日又不大便,脉反微涩者,里虚也,为难治,不可更与承气汤也。

    【大塚敬节】:

    脉滑而疾:滑达而急疾的脉象,悸,快速之意。

    本条是不是《伤寒论》原文尚属疑问,但考虑到在大承气汤与小承气汤的鉴别上有意义,故采录于此。

    本条的着眼点,在于脉滑而疾。如果呈现脉迟,当然是大承气汤主治之证,但脉滑也可见于白虎汤证的场合,为泻下剂之禁忌,已如前述。此时已经出现谵语,发热也变成潮热,已经很像大承气汤适应证,但考虑到脉滑而疾这一点,便采用了小承气汤。本条虽言“小承气汤主之”,但应以“与小承气汤”更为妥当吧。

    【215】阳明病,谵语有潮热,反不能食者,胃中必有燥屎五六枚也。若能食者,但硬耳,宜大承气汤下之。

    【216】阳明病,下血谵语者,此为热入血室;但头汗出者,刺期门,随其实而泻之,濈然汗出则愈。

    【217】汗出谵语者,以有燥屎在胃中,此为风也,须下之,过经乃可下之。下之若早,语言必乱,以表虚里实故也。下之愈,宜大承气汤。

    【218】伤寒四五日,脉沉而喘满。沉为在里,而反发其汗,津液越出,大便为难,表虚里实,久则谵语。

    【219】三阳合病,腹满身重,难以转侧,口不仁面垢,谵语遗尿。发汗则谵语,下之则额上生汗,手足逆冷。若自汗出者,白虎汤主之。

    【大塚敬节】:

    三阳合病:虽然太阳、阳明、少阳的合病指这三种病症合而发病,但并非全部的症状一起出现,多数情况见其中一二症状。

    口不仁:不能品尝到食物的滋味,为少阳病口苦症状的加重。

    面垢:颜面附着污垢。古人有言:病人颜面有蒙垢者可治,颜面总洁净者不可治。颜面蒙垢,意味着新陈代谢旺盛生存力强的阳证。

    本条阐明三阳合病的白虎汤证,并告诫慎勿施行或发汗、或泻下等误治。

    本条若“遗尿”后接“若自汗出者,白虎汤主之”,解释较为妥帖。“发汗”以下为告诫误治的内容,并非白虎汤证。

    因三阳合病,邪气跨越表里,封闭内外,气血循性流通不良,所以出现腹满、身重等症状。为此而身体转侧困难,不能自由地翻身,并且口干、不能品尝到食物的滋味。还出现颜面蒙垢、谵语、尿失禁等症状。此种证候为白虎汤主治之证。另外,伴随上述症状而有自然汗出者,也是白虎汤主治之证。

    对于此种患者,如果误治而施以发汗,则谵语越来越加重,如果误下,则额上汗出,从手足开始自觉寒凉。这些并非白虎汤证,宜随症施治。

    此类白虎汤证,虽然有腹满,但无便秘,有谵语而无潮热。有时反而就有恶寒症状。脉浮大,体温也高,舌附白苔而干燥。

    对夜尿症使用白虎汤时,可参考本条。要注意谵语、遗尿症状。

    对湿疹、黑变病使用白虎汤时,也可参考本条。参考面垢症状,可用于颈部以上部位症状为主的病症。

    【220】二阳并病,太阳证罢,但发潮热,手足漐漐汗出,大便难而谵语者,下之则愈,宜大承气汤。

    【大塚敬节】:

    本条为太阳病,邪气一部分入于阳明,变成太阳与阳明并病,然后太阳病症消失,仅存阳明之邪,变成阳明病,则发潮热,全身至手足湿漉漉汗出,大便秘结,出现谵语。对于该症泻下之则愈,使用大承气汤为宜。

    【221】阳明病,脉浮而紧,咽燥口苦,腹满而喘,发热汗出,不恶寒反恶热,身重。若发汗则躁,心愦愦反谵语。若加温针,必怵惕烦躁不得眠;若下之,则胃中空虚,客气动膈,心中懊憹,舌上胎者,栀子豉汤主之。

    【222】若渴欲饮水,口干舌燥者,白虎加人参汤主之。

    【223】若脉浮发热,渴欲饮水,小便不利者,猪苓汤主之。

    【大塚敬节】:

    恶热:指因发热存在而非常怕热、烦苦的状态。这种状态与潮热均为阳明病的热型。

    心愦愦:心中烦乱之状。

    客气动膈:客气,指邪气,但并非有形之实邪,而是指无形的虚邪。膈,指胸中。客气动膈,指邪气扰动胸中。

    本条虽然以阳明病开头,但其实质也是三阳的合病。脉浮而紧为太阳病之证,咽燥口苦为少阳之证,腹满而喘,发热汗出不恶寒,发恶热,身重,为阳明之证。

    如果使其发汗,则会出现精神错乱、烦躁、谵语的状态。对这种状态应如何处理呢?此处虽未举出药方,但以使用调味承气汤为宜。如果使用温针发汗,患者会出现不安的状态,警惕恐惧,身体发抖,烦苦躁扰,不能入眠。如何对应这种状态,此时虽然也未举出药方,但以桂枝甘草龙骨牡蛎汤为宜。如果使用泻下法,则充实与胃中的实邪除去,仅虚气摇动胸中,因此出现难以形容的,胸中入堵塞、郁闷不畅的痛苦,舌上附着有苔。这是栀子豉汤主治之证。

    以上论述里三阳合病误治场合的症治。“若渴欲饮水”之后所云,并非误治证候。若将这段文字置于“恶热,身重”之后,则解释起来更为合理。

    那么,在开头所述三阳合病的症状之外,更有渴而欲饮水、口舌干燥者,为白虎加人参汤主治之证。若渴而欲饮水,即使饮水但小便尿出少者,为猪苓汤主治之证。

    此处论述白虎加人参汤与猪苓汤的区别。对于猪苓汤,特别言及小便不利,面对白虎加人参汤并未言及小便不利,据此可知,在白虎加人参汤证没有必要重视者一症状。

    五苓散与猪苓汤均以口渴、小便不利为应用指征,二方在这一点上相同。猪苓汤即为五苓散以阿胶、滑石取代白术、桂枝,所以镇静、缓和的功效显著。所以对于膀胱炎、尿道炎等,使用五苓散者多。五苓散的白术、桂枝含有挥发油,具有刺激性,而阿胶、滑石具有黏滑、缓和、镇静的效果。

    与猪苓汤,由猪苓、白术、茯苓三味组成,如果加入泽泻、桂枝则为五苓散,变成以主述口渴为应用指征。另外,猪苓散去白术、加入泽泻、阿胶、滑石,则为猪苓汤,也是以口渴为指征。如此考虑下来,可知泽泻这味药具有治疗口渴的效能。

    这是在“呕吐哕下利病”篇中,有茯苓泽泻汤药方,条文是:“胃反吐而渴,欲饮水者,茯苓泽泻汤主之”,该方药物有茯苓、泽泻、甘草、桂枝、白术、生姜。茯苓泽泻汤与五苓散的区别在于甘草的有无,二方组成中均有泽泻,宜留意这一点。

    猪苓汤方

    猪苓(一两,去皮)、茯苓(一两)、泽泻(一两)、阿胶(一两)、滑石(一两,碎)。

    上五味,以水四升,先煮四味,取二升,去滓,内下阿胶烊消,温服七合,日三服。

    【224】阳明病,汗出多而渴者,不可与猪苓汤,以汗多胃中燥,猪苓汤复利其小便故也。

    【225】脉浮而迟,表热里寒,下利清谷者,四逆汤主之。

    【226】若胃中虚冷,不能食者,饮水则哕。

    【227】脉浮发热,口干鼻燥,能食者则衄。

    【228】阳明病,下之,其外有热,手足温,不结胸,心中懊憹,饥不能食,但头汗出者,栀子豉汤主之。

    【大塚敬节】:

    上一条论述阳明病泻下之,胃中空虚,客气动摇胸膈,心中懊憹,舌上有苔者,为栀子豉汤主治之证。本条进一步展开阐述,明示栀子豉汤证。阳明病泻下之,如后面的条文“阳明病,下之,心中懊憹而烦,胃中有燥屎者可攻。腹微满,初头硬,后必溏,不可攻之。若有燥屎者,宜大承气汤。”所述的那样,心中懊憹而烦,胃中有燥屎,使用大承气汤,但本条无燥屎,非应用承气汤之证。另外,亦未形成结胸证,所以也不是大陷胸汤证。

    阳明病泻下后,之前既有的身热未得尽除而残留。但因有手足温症状,所以可以判断并非表热里寒。如果具有里寒证,手足应发厥冷。如后面的条文“阳明病,下之,心中懊憹而烦,胃中有燥屎者可攻。腹微满,初头硬,后必溏,不可攻之。若有燥屎者,宜大承气汤。”所述的那样,若有燥屎,则应为手足濈然汗出,而不应为但头汗出。此处是因为泻下的原因,导致胃中空虚之其迫于上,而生头汗。

    据本条可知,在该中场合,栀子豉汤可以身热、心中懊憹、饥饿而不能食、仅仅头部汗出为指征而应用。

    【229】阳明病,发潮热,大便溏,小便自可,胸胁满不去者,与小柴胡汤主。

    【大塚敬节】:

    本条为少阳于阳明并病。因少阳病,出现胸胁苦满,邪气的一部分转属阳明,形成发潮热之证候,但大便尚未变硬,为软便,小便尿出尚可。而且,之前既有的胸胁苦满尚存在。对于这种证候,宜临机应变使用小柴胡汤、大柴胡汤、柴胡加芒硝汤等治疗。小便自可,言无小便不利,小便畅通。

    【230】阳明病,胁下硬满,不大便而呕,舌上白胎者,可与小柴胡汤。上焦得通,津液得下,胃气因和,身濈然而汗出解。

    【大塚敬节】:

    本条存在阳明病,但实为阳明于少阳并病。胁下鞕满、不大便、呕恶等症状,看上去像大柴胡汤适应症。但从舌有白苔这一点考虑,而使用小柴胡汤去除上焦阻滞,则呕吐停止,体液得以循行于下,胃肠机得到调整,因此,从身体反应为漉漉汗出,疾病得以治愈。

    本条对小柴胡汤治疗便秘,可供参考。如果使用了小柴胡汤,大便仍不通,舌苔向黄苔转变,则可使用大柴胡汤。对于婴幼儿的便秘,常有用小柴胡汤使大便变得通畅的病例。

    【231】阳明中风,脉弦浮大而短气,腹都满,胁下及心痛,久按之气不通,鼻干,不得汗,嗜卧,一身及目悉黄,小便难,有潮热,时时哕,耳前后肿,刺之小差。外不解,病过十日,脉续浮者,与小柴胡汤。

    【232】脉但浮,无余证者,与麻黄汤;若不尿,腹满加哕者,不治。

    【大塚敬节】:

    腹都满:指全腹不胀满,为腹满甚者。

    久按之气不通:之,指腹部。即使不按腹部,也有短气(呼吸迫促)症状。如果久按腹部,则其气渐渐变得不通。这是因为邪气阻滞于腹部所致。

    鼻干不得汗:在阳明中风证,汗出为常见症状,但此处却为不汗出。

    外不解:外,指半外半里之外。提示邪气在外,往来寒热等证。

    本条开头言明中风,但实际为三阳合病之坏证。脉弦为少阳,脉浮为太阳,脉大为阳明。短气为阳明、少阳均有的症状。腹满、嗜卧、潮热、黄疸为阳明之证,胁下及心痛、耳前后肿为少阳之证,鼻干不得汗出为太阳之证。但是,腹满亦可见于太阴病,嗜卧亦可见于少阴病。

    本来,在阳明病,从全身发汗外出是一个普通症状,但在此处却是不得汗,提示该证不是单纯的阳明中风。该证证候,诊其脉为弦浮大,呼吸迫促,腹部膨满,并且胸胁部位有疼痛。按压腹部一定时间,则呼吸变得越来越苦难,鼻部干燥无汗出。喜卧床而不欲起,从面部至眼,形成全身性黄疸,小便尿出少,有潮热,时时嗳气。耳前后肿,针刺泻血治疗而略有好转。时时出现嗳气,为气不通所致。针刺泻血,使耳前后肿减轻,是因为泻血使气流通的缘故。那么,即使耳前后肿略减轻,但之前具有的症状依然存在,若十日过去,外证仍未解除,持续脉浮者,给予小柴胡汤,其后根据脉证如何而用适当的方药。如果仍仅见脉浮,而无其他症状,渴给予麻黄汤,其后则宜观脉证如何而采用适当药方。

    【233】阳明病,自汗出,若发汗,小便自利者,此为津液内竭,虽硬不可攻之,当须自欲大便,宜蜜煎导而通之。若土瓜根及与大猪胆汁,皆可为导。

    【大塚敬节】:

    即使有大便硬,但并非里有热。自然汗出、或者药物发汗,而致使体液损失,又出现尿出多者,越发内里干燥,大便变硬。但这种场合不是因里热存在而形成燥屎,所以不可用承气汤类攻下。欲解大便时,使用煎蜜导通导大便即可。土瓜根、大猪胆汁可作为蜜煎导的代用品。

    蜜煎导方

    蜜(七合)。

    上一味,于铜器内,微火煎之,当须凝如饴状,搅之勿令焦著,欲可丸,并手捻作挺,令头锐,大如指,长二寸许,当热时急作,冷则硬。以内谷道中,以手急抱,欲大便时乃去之。疑非仲景意,已试甚良。

    猪胆汁方

    大猪胆一枚,泻汁,和少许法醋,以灌谷道中,如一食顷,当大便出宿食恶物,甚效。

    【234】阳明病,脉迟,汗出多,微恶寒者,表未解也,可发汗,宜桂枝汤。

    【235】阳明病脉浮,无汗而喘者,发汗则愈,宜麻黄汤。

    【236】阳明病,发热汗出者,此为热越,不能发黄也。但头汗出,身无汗,剂颈而还,小便不利,渴引水浆者,此为瘀热在里,自必发黄,茵陈汤主之。

    【大塚敬节】:

    饮水浆:水浆,指饮用物品,水样的东西。引,指口渴而频频饮用。

    在阳明病,如果伴随发热而有汗出者,则邪气发散于外,便不会形成黄疸。但是,如果仅仅头部汗出,局限在颈部,而身体无汗出者,并且小便尿出少,口渴,频频欲饮水者,必然形成黄疸。此为茵陈蒿汤主治之证。

    这里举出的症状可见于急性肝炎初期。即使在尚未出现黄疸时期,亦早使用茵陈蒿汤。这里作了省略,实际临床多见伴有便秘、心中懊憹、恶心等症状。

    茵陈蒿汤还有利尿、止血的功效,所以无黄疸症状也可以使用。曾经用于肾病综合征、痔疮出血、子宫出血等。

    茵陈蒿汤方

    茵陈蒿(六两)、栀子(十四枚,擘)、大黄(二两,去皮)。

    上三味,以水一斗二升,先煮茵陈,减六升,内二味,煮取三升,去滓,分温三服,小便当利,尿如枣荚汁状,色正赤,一宿腹减,黄从小便去也。

    【237】阳明证,其人喜忘者,必有畜血。所以然者,本有久瘀血,故令喜忘,屎虽硬,大便反易,其色必黑,宜抵当汤下之。

    【大塚敬节】:

    喜忘:喜,屡屡之意,指经常忘记事物。

    畜血、淤血:指停滞的血液。畜,同蓄。

    在此本条不言阳明病,而言阳明证,大概是因为阳明胃家实之证全部具备之意把。这里论述的是与前条举出的黄疸接近的淤血证。在《金匮要略》中,也是紧接着黄疸之后论述淤血。据此可以考虑到黄疸与淤血的密切关系。淤血也许与肝的机能障碍具有一定的关系。

    重度健忘者,一定有淤血存在。这种场合,大便虽然硬,但可以顺利解出。但其色黑,这是因为血液混杂在大便中的缘故。此时应当使用抵当汤泻下。

    【238】阳明病,下之,心中懊憹而烦,胃中有燥屎者,可攻。腹微满,初头硬,后必溏,不可攻之。若有燥屎者,宜大承气汤。

    【大塚敬节】:

    在条文“阳明病,脉浮而紧,咽燥口苦,腹满而喘,发热汗出,不恶寒,反恶热,身重。若发汗则躁,心愦愦,反谵语。若加烧针,必怵惕烦躁,不得眠;若下之,则胃中空虚,客气动膈,心中懊憹,舌上胎者,栀子豉汤主之。若渴欲饮水,口干舌燥者,白虎加人参汤主之。若脉浮发热,渴欲饮水,小便不利者,猪苓汤主之。”,阳明病,下之后,心中懊憹,饥而不能食,但头汗出者,栀子豉汤主之,此为虚烦。在本条,同时阳明病下之后,心中懊憹而烦,但是大便硬有燥屎,所以是实烦,对此使用大承气汤。或谓之实,或谓之虚,其差别在于微妙之处,必须慎重地侦察。即使大便开头硬,但如果后出为软硬,则不可用大承气汤攻下。

    【239】病人不大便五六日,绕脐痛,烦躁,发作有时者,此有燥屎,故使不大便也。

    【240】病人烦热,汗出则解,又如疟状,日晡所发热者,属阳明也。脉实者,宜下之;脉浮虚者,宜发汗。下之与大承气汤,发汗宜桂枝汤。

    【241】大下后,六七日不大便,烦不解,腹满痛者,此有燥屎也。所以然者,本有宿食故也,宜大承气汤。

    【大塚敬节】:

    大下之后,如果泻下的指征去除,应当无燥屎存在。与“阳明病,下之,心中懊憹而烦,胃中有燥屎者可攻。腹微满,初头硬,后必溏,不可攻之。若有燥屎者,宜大承气汤。”条文类同,下之后六七日间无大便,烦苦不去,腹部胀满而疼痛。注文虽然提示这是因为有宿食的存在,但没有必要拘泥于此。这是燥屎存在的缘故,所以宜用大承气汤泻下。

    【242】病人小便不利,大便乍难乍易,时有微热,喘冒,不能卧者,有燥屎也,宜大承气汤。

    【243】食谷欲呕,属阳明也,吴茱萸汤主之。得汤反剧者,属上焦也。

    【大塚敬节】:

    不进食则不发生呕吐,进食则呕吐,这是胃中有病变,所以属阳明。数阳明,提示此种呕吐既不是少阳病胸胁满而呕的柴胡之呕,也不是干呕的太阳病之呕。此处的注文:服用吴茱萸汤后却出现剧烈呕吐者,是因为邪在胸胁之上焦。论述了与柴胡证的区别。

    如果仅读本条,对于学习应用吴茱萸汤则获益有限。少阴病篇有“少阴病,吐利,手足厥冷,烦躁欲死”一条,《金匮要略》中相关条为有“呕而胸满者,吴茱萸汤主之”、“干呕,吐涎沫头痛者,吴茱萸汤主之”,有必要将这些条文一起来读。

    根据这些条文可知,吴茱萸汤证本来为胃有寒、呈胸满者,而胃中无热。本条提示为进食则呕吐,不进食则不呕吐的情况,但其他条文则有即使不进食也呕吐的叙述。另外,这种呕吐有时伴有剧烈头痛,所以经常用于治疗头痛。发作时脉象也就变得沉迟,手足冷。偏头痛时,必定表现有于疼痛侧从项部至耳后的凝滞感。头痛剧烈时,甚至会呕吐胆汁,并且心下部有膨满的痞塞感觉。

    吴茱萸汤方

    吴茱萸(一升,洗)、人参(三两)、生姜(六两,切)、大枣(十二枚,擘)。

    上四味,以水七升,煮取二升,去滓,温服七合,日三服。

    【244】太阳病,寸缓关浮尺弱,其人发热汗出,复恶寒,不呕,但心下痞者,此以医下之也。如其不下者,病人不恶寒而渴者,此转属阳明也。小便数者,大便必硬,不更衣十日,无所苦也。渴欲饮水,少少与之,但以法救之。渴者,宜五苓散。

    【245】脉阳微而汗出少者,为自和也;汗出多者,为太过。阳脉实,因发其汗,出多者,亦为太过。太过者,为阳绝于里,亡津液,大便因硬也。

    【246】脉浮而芤,浮为阳,芤为阴,浮芤相搏,胃气生热,其阳则绝。

    【247】趺阳脉浮而涩,浮则胃气强,涩则小便数,浮涩相搏,大便则硬,其脾为约,麻人丸主之。

    麻人仁丸方

    麻子仁(二升)、芍药(半斤)、枳实(半斤,炙)、大黄(一斤,去皮)、厚朴(一尺,炙,去皮)、杏仁(一斤,去皮尖,熬,别作脂)。

    上六味,蜜和丸如梧桐子大,饮服十丸,日三服,渐加,以知为度。

    【248】太阳病三日,发汗不解,蒸蒸发热者,属胃也,调胃承气汤主之。

    【大塚敬节】:

    本条与太阳病中篇“发汗后,恶寒者,虚故也,不恶寒,但热者,实也,当合胃其,与调胃承气汤”意义相同,可参照之。发汗不解,不是太阳病不解,而是指病未治愈。因为是蒸蒸发热的状态,可知无恶风与恶寒。因为如果有恶风或恶寒,则是尚残留表证,不可使用调胃承气汤。该证尚未形成潮热、谵语、腹满等,所以使用调胃承气汤和其胃气。

    【249】伤寒吐后,腹胀满者,与调胃承气汤。

    【250】太阳病,若吐若下若发汗,微烦,小便数,大便因硬者,与小承气汤和之,愈。

    【251】得病二三日,脉弱,无太阳柴胡证,烦躁,心下硬,至四五日,虽能食,以小承气汤,少少与,微和之,令小安,至六日,与承气汤一升。若不大便六七日,小便少者,虽不能食,但初头硬,后必溏,未定成硬,攻之必溏,须小便利,屎定硬,乃可攻之,宜大承气汤。

    【252】伤寒六七日,目中不了了,睛不和,无表里证,大便难,身微热者,此为实也。急下之,宜大承气汤。

    【大塚敬节】:

    目中无了了者:眼睛看不清东西。

    睛不和:虹膜功能失调。

    无表里证:无少阳柴胡证。

    本条论述伤寒重症,欲陷于阴证者,应急予泻下,宜使用大承气汤,不得犹豫片刻的状态。

    患上海,仅六七日,却出现眼光呆滞、不能看清事物、大便秘结的表现,触摸身体无较重发热,也无少阳柴胡汤证。此种情况看上去不似重病,但这是抵抗疾病的体力衰退所致,所以如果不给予适当的处置,会有陷于阴证的危险。必须急以大承气汤泻下,祛除沉伏在里之热泻。

    【253】阳明病,发热汗多者,急下之,宜大承气汤。

    【254】发汗不解,腹满痛者,急下之,宜大承气汤

    【255】腹满不减,减不足言,当下之,宜大承气汤。

    【256】阳明少阳合病,必下利。其脉不负者,顺也;负者,失也。互相克贼,名为负也。脉滑而数者,有宿食也,当下之,宜大承气汤。

    【大塚敬节】:

    阳明于少阳合病,原则不泻下。但本条对泻利患者再施泻下,实为变则。所以不言主之,而云宜。此处虽然泻利,但脉滑而数者,原因是食物未消化而停滞与胃肠,这种场合,宜使用大承气汤泻下。但并非此种场合必须使用大承气汤,也有适宜使用调味承气汤、小承气汤的时候。

    【257】病人无表里证,发热七八日,虽脉浮数者,可下之。假令已下,脉数不解,合热则消谷喜饥,至六七日不大便者,有瘀血,宜抵当汤。

    【258】若脉数不解,而下不止,必胁热而便脓血也。

    【259】伤寒发汗已,身目为黄,所以然者,以寒湿在里不解故也。以为不可下也,于寒湿中求之。

    【260】伤寒七八日,身黄如橘子色,小便不利,腹微满者,茵陈蒿汤主之。

    【大塚敬节】:

    本条与“阳明病,发热汗出,此为热越,不能发黄也。但头汗出,身无汗,剂颈而还,小便不利,渴引水浆者,此为瘀热在里,自必发黄,茵陈汤主之。”条文合在一起读,茵陈蒿汤的提示则明了起来。患伤寒,经七八日,身体发黄入橘子色,小便量减少,腹部略微膨满,此为茵陈蒿汤主治之证。本条虽未言及大便,但有便秘倾向。如果没有便秘倾向,则有必要考虑使用茵陈五苓散。

    【261】伤寒身黄发热者,栀子柏皮汤主之。

    【大塚敬节】:

    本条对前条所述茵陈蒿汤证之轻症的治疗方剂进行论述。该轻证无腹满、便秘、小便不利等症状,黄疸色也未及橘子色那样深。

    栀子柏皮汤方

    栀子(十五个)、甘草(一两,炙)、黄柏(二两)。

    上三味,以水四升,煮取一升半,去滓,分温再服。

    【262】伤寒瘀热在里,身必发黄,麻黄连轺赤小豆汤主之。

    【大塚敬节】:

    淤热:同郁热。指里有淤热的场合,为内里热邪郁结之意。

    本条存在着疑问。患伤寒,淤热在里,形成黄疸者,必须使用茵陈蒿汤治疗。所以对于使用麻黄汤连轺赤小豆汤,难以理解。是否有错简存在呢?

    浅田宗伯对这一点有论述如下。以为如果有淤热在里,则应该是茵陈蒿汤证,所以此处应把淤热改为寒湿吧,尚存疑问。本条与前条也许是互为错简状态吧,对于淤热在里者使用麻黄剂发表不合道理,倒不如说这里应该使用栀子柏皮汤吧。那么,正式前条之身黄发热证,为太阴表证,不应该是麻黄连轺赤小豆汤吗?可是,将该方用于治疗淤热在里而引发的浮肿、黄疸、小便不利急其他多种皮肤病等,诚然多有良效。如此便不可随意改作,宜暂待以后考证结果。

    麻黄连轺赤小豆汤方

    麻黄(二两,去节) 、连轺(二两,连翘根是)、杏仁(四十个,去皮尖) 、赤小豆(一升)、大枣(十二枚,擘)、生梓白皮(一升)、生姜(二两,切)、甘草(二两,炙)。

    上八味,以潦水一斗,先煮麻黄再沸,去上沫,内诸药,煮取三升,去滓,分温三服,半日服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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