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这幅展示汴河两岸城乡生活风貌和市肆百业盛况的图景中,可以看到沿河的茶肆一字排开,呈现一派欣欣向荣的繁盛气息。仔细观摩,你能看到屋檐下、店门前都设有许多茶桌,里面正有饮茶者在其中把盏闲谈、各得其乐;更有一些流动的茶摊、茶寮散布其间分茶贩茶,令往来游人流连其间、乐而忘返。
值得一提的是,当年的茶肆已然出现了如今“茶吧”的功能雏形。除了经营茶饮,还为其他行业提供场地、随机贩售些“文创商品”。
如:《东京梦华录》(卷二)记,汴京潘楼东街巷“茶坊每五更点灯博易买卖衣服图画领抹之类,至晓即散”。叶梦得《石林记》言:“余绍圣间春官下第,归道录壁县,世以为出奇石。余时正病中,闻茶肆多有求售。”南宋杭州“天街茶肆渐已罗列灯球等求售,谓之灯市,自此以后,每夕皆然”。这种主副业兼营的生产方式让茶终究降落至民间,回归了贩夫走卒的日常,更是赋予了茶坊一层浓墨重彩的人间烟火气。
宋室南迁后,由茶肆滥觞的生活方式伴随着流亡的人群聚集临安(今杭州)。自此,江浙地区的饮茶之风后来居上,那些数量和形式愈加丰繁的茶坊比北宋汴京更加排场。即便放在今日,也足够彰显个性、夺人耳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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结 语
古有禅宗公案“吃茶去”,道破了“禅茶一味”的玄妙境韵。茶的质地性淡味醇、禅的意味隽永绵长。经由沧海桑田的过滤,更是在这些历久弥新的茶事里显现无余。
仿若上善之水,茶涤洗清净无垢的身神进入心体本寂。无论对于王公大臣、文人僧侣,还是商贾绅士、黎民百姓,这一杯中美物都会令自己和乐自足、静心尘世,认真于当下并执着于对生命的洗炼。
曾记得宋人斗茶时,常以几“水”作为计量单位来评判茶艺之高下。反观当今愈加走高的茶市场,虽茶叶与茶器均走向史无前例的精致奢华,然而无论是浮于欲望的饮茶者,还是纸醉金迷的饮茶环境,相去宋代茶事的秋水夏云之韵,却何止“一水”、“两水”。式微如斯,茶源陨落。茶事至此便只能成为一桩买卖,而终于与茶无关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