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久以前，我总觉得只有落在纸面，变成实际行动的事情，才是实的。所以对“漫无目的的闲聊”，“领导们互相拍马屁”，表示不感兴趣。对我来说，写代码是真的，写文章是真的，看得见摸得着的是实在的。而概念，炒作，喧嚣和投机，都是虚的。
但是，我慢慢的发现，我为了所谓的“实”，花了大量的时间精力，却依旧两手空空；而那些我看不上的“虚”，却带来了价值：老板们谈着假大空的概念，几千万的项目谈成了；一个看来很扯的炒作，引来几百万粉丝的围观，组织者赚得喜笑颜开；没什么学历，腋下夹个皮包的大叔，真的慢慢地把一家公司做大做强了。
后来，我开始反思，什么是实，什么是虚呢？
我有一次去某地出差，参加某银行组织的一次酒局，他们食堂居然位于公司地下，连门都是防核弹的15公分厚的圆形铁门。大领导不谈业务也不谈概念，而是玩了一次骰子，大家轮流去猜是几点，猜错的要喝酒。中间很多技巧按下不表。慢慢地我发现，双方的人明确地站了队，小弟和秘书们暗中帮助领导化解局势，即使领导中招，喝酒也会有下面的人顶替，但到底该不该替喝，却要看领导意思和场面的变化。几局下来，我这个局外人都看呆了。
这一场酒席，简直就是微缩版的商场之战，官位之战啊！喝了两个多小时，大领导才慢慢的说了几句，这事情我觉得能办，具体细节交给秘书去做就好了，最后大家一起举杯。原来这才是大领导谈事情的方式！
工程师思维的我，对虚实和价值的理解太单一了。世界本来就是非理性的。没有那场觥筹交错的酒宴，这场生意可能谈不成；没有看似无意义的闲聊，我根本就不可能认识改变我一生的那些人；追姑娘的时候，努力地展示自己的技能和实力，往往败的很惨，而改变对方态度的关键，往往是帮她拉门的小动作。有趣和性感，远比直接展示“肌肉”要来得聪明。同样，人类进步之后，关心的事情就不再是温饱和效率。在火车上，拿着东西越多的人往往越穷！
道显然要比术更高明，我不理解的“虚”，是因我还没到那个层次。真正的技巧在于曲线救国，不战而屈人之兵，这也就体现出情商的重要性了。当然，没有术就谈道，那是忽悠。只有术，却不懂得道，那只能沦落为干活的螺丝钉。
顺便一提，之前我喜欢《罗辑思维》大于《晓松奇谈》，但慢慢地，罗振宇每周满口的商业模式和推理实验，让我觉得他远没有矮大紧讲的民国故事，老炮儿的段子有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