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许是起源于广袤宇宙的缘故,生命这个桀骜的奇迹总是不喜欢被界定,义无反顾开始新的远征。尤其是当客观世界派生出的意识成为人脑的机能,打破尘世繁缚的反骨就愈发叛逆突出。我想起叔本华满怀憎恶地写着《在意志和表象的世界》:人生实如钟摆,自以为到了新的一点,实际却在痛苦和倦怠间徘徊。
人作为物种的缺陷尽在于此。我知道,四时有定,强求不得;我知道,人永远不能涅槃成神,只能遁入孤僻,日复一日地伤春悲秋。我仿佛一瞬间窥见自己鬓间白雪的痕迹。
世事裸露出纷繁的机理,刻薄的岁月以褶皱方式遁入额头和掌心,试图使我轻喟一声奈何,并用厚厚的雾帘遮住未卜的彼方。而此时,我只知当下、此瞬,我是谁,我在哪,我心安。即使我是被世界嫌恶的生命,只要一息尚存,我也要充实地、繁荣地、哪怕是虚假地,度过这年年岁岁,这日日轮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