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决定是如何做出来的”,关于意识最神秘的问题之一。尽管我们时刻做着决定,但是我们没有感觉到大脑内部的一系列有关进程。NFL球探挑选候选球员的评分表中,决策力被归为“无法预测”一类,尽管这个能力是如此的重要。
不透明的意识过程引发了一堆又一堆的理论。较为流行的理论将制定决策的过程描绘为一场理性与感性的战争,而理性往往是凯旋而归的一方。从这个理论上看来,将我们与其它动物分开来的,正为这天赋的理性。决策时,我们可以忽略掉我们的感觉,并对问题仔细的思考。从这个理论推演开来,一个好的四分卫,就应该具有非常出色的理性分析能力。
帕拉图是此理论的第一人,他将意识描述为一辆马车。大脑理性的部分为车夫,他手持缰绳与鞭子,决定到底走什么路线。拉着车的马为两匹,其中一匹是驯服的,可以完全依照车夫的意志行事。而另一匹则是顽固的,很难驯服的,它象征着反面,毁灭性的意识。车夫的责任就在于防止这个顽固的马脱缰,并保证两匹马奔跑的方向一致。通过这个隐喻,帕拉图将意识分为两个分离的部分。灵魂时常是冲突的,要在理性与感性中做抉择。帕拉图认为,要多倾听理性的想法,并认为如果大家都是这样做,将会造就非常美好的世界。
意识的分离是帕拉图影响最大的理论之一,在西方文化发展中起到了极大的作用。一方面,人类作为动物,个体中充裕着各种本能的欲望。而另一方面,因为理性的力量,人类又可以思考与前瞻。笛卡尔,启蒙运动中最有影响力的哲学家,也同意这样的观点。他将我们个体分为两个完全分离的独立部分:一个神圣的,擅长理性思考的灵魂,一个充盈机械式冲动的肉体。笛卡尔希望净化人们的认知方式,他的影响甚广的著作《Discourse on the Method for Properly Conducting Reason and Searching for Truth》中,他试图提供一种完全脱离感性,完全使用理性的纯粹的思考方式。
笛卡尔在理性方面的信念实际上也是很多现代哲学的基石。理性像一把手术刀,将表象解剖成很多有用的部分。而感性则相比显得粗糙而原始。很多思想家试图将这种理论带到实际中运用。Francis Bacon与 Auguste Comte 希望将社会以“理性科学”的方式来构建。Thomas Jefferson 希望美国人可以证明,人民是可以被理性来管理的,而且仅仅由理性来管理。在法国大革命时期,很多革命狂热分子在巴黎将大教堂改造成了理性殿堂。
帕拉图隐喻的20世纪版本被Sigmund Freud 提了出来。Freud把人脑描述为由一系列冲突的部分构成,在意识的中心,代号id,是天然的,没有经过进一步加工的欲望之工厂。在其上,代号ego,是自我意识与理性思考的能力提供组织。加工id的产品为ego的职责,将兽性的欲望转换为社会可以接受的行为或想法。“我们可以将ego与id的关系视作马与车夫,马提供了移动的东西,而车夫拥有指挥他动力强大的马匹的特权。”他认为,我们需要加强ego的能力,而锻炼ego的能力的途径正是控制各种id发出来的冲动。一直以来,他通过诱导自己的精神病人重新抑制自己感性的方式来治疗他们。他认为所有的精神上的不受控,从歇斯底里到自恋都来自于感性的无法自我抑制。
现在,帕拉图的假说由于没有科学上的可靠性。对id与ego的讨论被科学的观察大脑特定区域的活动所取代。
在现代科学对大脑运作的理论演化过程中,一个新的假说产生了:意识像一个电脑一样,从认知哲学的角度上来看,我们每个人都是一系列运行在三磅重的的神经硬件上的软件。这样的假说虽然带来了人工智能这样的科学突破,但是它还是存在着很多的误导。人工智能无法真正的模拟感性,而很多人工智能学者从帕拉图的假说的角度上予以解释:正是由理智控制着感性,理智有最大的优先级。
帕拉图,人工智能学家的理论似乎有一个必然的结果:如果我们可以抛弃掉感性,我们可以变得更好。帕拉图想象出来了由理性决定一切的理想国。这样的理想国一直为众多哲学家所向往。
以上理论都建立在一个错误的基础上,一直以来,人们一直贬低感性,把所有的错误归咎于它。但是,事实是非常有趣的,如果我们没有感性,理性也是不存在的。
第三节待续。